说起来,当初踏入修行界,还多有赖于易老,当年易老的言论犹在耳旁,仙凡虽有别,但易老如此一生,又确实如他所言,圆满如意。
略过易老的话题,冯棠重提桃金娘修行之事,“红姐卸任后,将院长一职传给你,做院长还需要为人解郁吗?”
“那自然是要的。”桃金娘娥眉轻展,桃花眼笑成了弯,“公子忘了吗?易老当年就常寻红姐呢。”
冯棠这才想起,第一次去怡悦院,不就是易老想去,非拉着自己去的吗?遂又失笑,“是,一时倒忘了这茬,不过这也正好,桃金娘姑娘替人解郁,还能增进修为不是?”
“嗯,不过突破四尾,却是在华宁宗内。”
“为何?”
“华宁宗被封锁后,宗门上下难免心生郁结,故而经常要替他们解郁。”
“那倒是,任谁被封锁一地不得出,看不到希望,都会郁闷的。”点了下头,冯棠又好奇道:“其实我很好奇,都说医者难自医,桃金娘姑娘为人解郁,可会让自己心郁?就算不会,被困在华宁宗数十近百年,难道姑娘不会有郁闷之时?若是如此,又该如何?”
似乎没想到冯棠会这么问,桃金娘檀口轻启,却是微怔了下。
一旁的夜游儿跑到冯棠身侧坐下,手搭上冯棠的背,大有感触起来,“大哥你是说到点上了,姐姐再怎么厉害,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华宁宗那帮小崽子要是郁闷了,还有姐姐可以帮他们,可姐姐却无人舒解,没办法,只能我这弟弟上了。”
听得出来,夜游儿对华宁宗上下之人,一开始或许是爱屋及乌,现在还是挺有感情的,都用小崽子来称呼了。
“你还有解郁的本事?”冯棠扫视夜游儿上下,恍然道:“是你的道侣阿白吧?我怎把她忘了。”
“欸,不是。”夜游儿大手一挥,“阿白哪能解姐姐的郁?若是能解,就不会直到离开清衍宗,也还是解郁徒了。”
正说得兴起,夜游儿黑亮的双眼一扫,正看到阿白杏眼中一闪而过的窘,又道:“天赋不一样你知道吧?阿白的解郁天赋其实很高,但得对特定的人,那才有效,比如说我,每次解郁的效果就特好,其他人不行,对不上。”
怪异的看了眼夜游儿,冯棠抿唇浅笑,“你小子。”
“还是说小弟我给姐姐解郁吧。”夜游儿赶紧把话题岔开,“每次姐姐心情一低,我就找她看我喝酒,然后趁着酒劲,将当初和大哥的经历讲来,讲得细细的,姐姐听了,心情总能好起来。
“大哥知道有一次,姐姐怎说的吗?”
“怎说的?”冯棠问。
正当夜游儿要往下讲时,桃金娘忽的起身。
突然的举动让冯棠一怔,“怎么了?”
一双桃花眼在冯棠和夜游儿身上流转,桃金娘沉默不言片刻,道:“阿白,两位师侄,酒不多了,可否随我去取些来?”
世代经商的李舟秒懂,起身道:“好,今夜要多拿些酒来才好尽兴。”
四人一同离去,场中只剩冯棠和夜游儿,抹了把络腮胡,夜游儿继续道:“大哥你是不知道,那次华宁宗除了金尚霁、阿白父母,仅剩的两个金丹也离了宗,许多筑基弟子,甚至炼气弟子,也在那次离开。
“虽说能理解,可姐姐心情糟透了,弟弟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啊,便故技重施,去姐姐面前喝酒,说和大哥的经历。
“可那次都说到我回清衍宗,姐姐仍是不发一语,我也急了,连连追问,姐姐才吐露心声。”
想到当时的境况,确实是难,冯棠不禁问道:“不知你姐姐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