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人说起过你,说是我们悬羊宗又出了一个天资卓越的弟子。”螟蛉道人幽幽地开口,“当时我还不甚在意,毕竟我曾经见过太多的天才。”
“二年前在祖师殿内,我曾留意过你。你当时对我的判罚好像不是很满意?”
李长安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他不想螟蛉道人看到自己此时的脸色,拱手行礼道:“弟子不敢。”
“知道那人怎么评价你吗?”
李长安沉默不语。
“他说你脑后有反骨,假以时日一定会背叛宗门。”螟蛉道人抛下一个惊天雷霆,直接将李长安给吓得不轻,赶紧连声表露忠心、表达对宗门栽培的感恩戴德。
此时李长安越发感觉到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势,不知不觉间笼罩住他,无所发觉、无法挣脱。
他就像一条被钓起来的小鱼小虾,徒劳地在绳上挣扎扭动,但是那汪浅浅的池水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遥不可及。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忠心。”
螟蛉道人语气中充斥着嘲弄,伸出如同干柴一样干枯瘦削的右手,将李长安整个人凌空抓起来、提到眼前,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眸漠然地盯着李长安:“那为何我在你身上感应不到我那些小可爱的气息?”
李长安这一刻浑身僵硬,一股无可抑制的绝望油然而生。
“哦,不,我还是能感应到的,只不过它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气息显得过于微弱了些。”螟蛉道人说道。
绝望中的李长安没有来得及深究螟蛉道人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感觉到黑暗中好像有一缕希望的光芒照射进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守山道人那血丹之术能够起效、能够瞒得住螟蛉道人。
但是下一瞬间,螟蛉道人的一句话又残酷无情地将他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希望,给击得粉碎。
“就让我来看看,你的手段有没有进步。”
他出奇大的手掌凌空朝着李长安丹田处轻轻一抓,李长安就感觉到丹田内悬浮着的血丹蓦地一震,这枚费尽千辛万苦才炼制出来、寄托了李长安许多希望的血丹,就这般消失在他丹田内。
莫名其妙地被摄取出来,出现在螟蛉道人的手掌心上。
他那张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凌空拨弄着这枚血丹,“守山,你的技艺这么多年来果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
“不过也怪不了你,你以为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不曾发现,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沉迷酒水,我可不像你这般自甘堕落。”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抛垃圾一样,将李长安随手抛开。
李长安依旧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被随意地丢在一边,一股屈辱不受控制地自内心涌现,随之生出的还有一股邪火。
一股天不怕地不怕,本来就属于李长安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本来就隐藏于李长安平时笑哈哈的外表中的真我,在这一刻再次出现。
干他娘的!
反正都要死了,临死前一定要一板砖拍到他脸上!
去你娘的,以大欺小就很爽是吧?
临死前我都得呸你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