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而已，何必言谢。”马守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然后移步看了下牛车上剩余的兽皮，发觉兽皮上同样没有箭孔及其他破损痕迹，低头沉思片刻，道：“二郎既然要卖兽皮，不如卖给我吧？”

“马哥想要多少？”杨戬眉头一挑，眸中闪过一抹精芒。

马守城见杨戬如此爽快，心里也是一阵舒坦：“自然是全部！”

“全部？”杨戬有些狐疑：“冒昧问一句，马哥你要这些兽皮作何用处啊？”

他倒不是怀疑马守城有没有能力吃下全部货物，而是担心这里面有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哈哈，二郎不必疑虑，我马家乃乌江大户，平日里不仅需要管理坊市，还负责协助官府处理一些江湖上匪患杂事，因此十里八乡的猎户，都与我马家有故，他们身上的皮革等物，也皆出自我马家。”

“原来如此。”杨戬恍然大悟。

他就说这马守城年纪不过二十来岁，怎么身上就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度，原来马家还有这么一项职能，需要经常与猎户盗匪打交道，怪不得有此心胸！

对此，杨戬即意外又不意外。

皇权不下乡，封建体系下的任何朝代，官府对于乡镇的掌控永远都是薄弱的，往往需要依靠当地的大户协助管理。

马家，显然就是乌江大户，不仅挟制了乌江的经济，还有独属于自己的家养卫队。

其中值得探讨的，是猎户群体。

在神话时代的封建社会中，猎户往往是民间战力的代名词，这群人的生存条件很差，经常需要去山林捕猎，时常碰到猛虎野兽，稍有大意，直接就饮恨西北。

因此，他们的武艺都不差，人手绝活哥，且常年与猛兽打交道，身处杀伐间，气质往往偏向于凶悍干练。

杨戬分析人物，喜欢从需求角度来推算。

以猎户为例，凶悍的气质，并不取决于他们的本心，即便是善良柔和的人，当久了猎户，自然而然的也会变得凶悍干练。

这是环境决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猎户行走山林间，趋利避害是必不可少的本事，又因为危险不可避免，故而必须具备足够的威慑力，气质自然就养成了。

通过马守城的言语，杨戬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如下信息。

马家对猎户的影响力足够大，一定程度上从经济等方面高度绑定了猎户的生活，那么在马家遇到危险时，这些猎户自然也会成为其羽翼，在外围拱卫着马家。

马家是乌江大户？

不，马家是乌江豪族！

马守城见杨戬久久不语，出声询问道：“不知二郎考虑的如何？”

闻言，杨戬这才回过神来：“马哥既然需要，二郎自然不敢推辞。”

“那就依二郎之前说的价格交易？”

“自然。”

两人简单沟通了下，快速清点货物数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了交易。

其实，马守城有意按照市价收购杨戬的兽皮，但是他一算，竟发觉成本有些大，他手头的资金不太够，于是就息了花钱收买人心的打算。

况且单纯靠利益施恩，终究不是王道，杨戬看着虽然出自青牛村，行事拘谨而生涩，但眼中的灵动和谈吐，可一点也不像是百姓家的孩子。

通俗的来讲，就是身怀贵气！

浅水养不出蛟龙。

马守城某些方面是信命的，若杨戬出身大户，有如此表现他会觉得正常，最多算天才，可杨戬出身并不高，这自然就让他另眼相看。

......

没多久。

马家的仆人合力抬走了所有兽皮，周围的行人又渐渐围了上来。

“兄台，这是在做什么？”

“哦...马公子买了些兽皮，家丁正往家里搬呐。”

“马公子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