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些小妖怪不敌疾风酥,被利爪剥身,肠肚流了一地,那妖鸟却只吸食血液,而每吸食进一口鲜血时,妖鸟的眼里就泛起一抹血红瞳光,忽闪闪幽暗幽明,吸食鲜血越多,眼瞳血红的光芒就愈明亮,此时的林间犹如在黑夜里点起盏盏血红灯笼。
尤大蛟有些惊慌的干咽了口喉咙,抹抹额头的冷汗,叫骂了几句,大叫着大伙往前冲出去,离他最近的黄鼠狼使出大剑,上蹿下跳跟蛤蟆精合伙,将一只疾风酥撕裂开来,妖鸟五脏六腑看不到一点血红,通体乌黑,惨叫几声才死绝,但仍有数不清的妖鸟在尤大蛟眼前飞舞,尽管已经斩杀不少,但疾风酥好似鬼魅,层出不穷。
“怎么这妖鸟不知疼痛却只顾杀戮吸血?”
尤大蛟惊惶一刻间,数不清的疾风酥密密麻麻把一行人头顶上的已月光堵的严严实实,不露一点余亮,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尤大蛟发现树子在移动,地面伸出许多藤枝将被杀死的小妖尸体裹覆起来拖进了沼泽中,有的小妖精则活生生被沼泽淹没。
“难怪沼泽池中那么多骸骨,原来这里的树木都成了精了,也不知是哪里的妖魅搞的鬼。”尤大蛟四周观望并不见花精和杨翅身影,心想:“花精本是树木精灵,与这树精原是一家...可是不知道这里的树精是否也和疾风酥一样都成了行尸走肉,如果不是,恐怕是花精操纵不得的。”妖鸟急速窜飞林间,将尤大蛟等一众小妖围得水泄不通,饶是使出浑身解数,此刻也是一时难已招架竟有些进退两难。“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竟要刨心挖肺才能杀死...尸精妖鸟?难道是茅山术?”尤大蛟忽然想起以前曾在一个破败的小镇上见识过茅山派门人下山救世,小镇上有一家四口,家主是为教书匠,为人忠厚老实,但家有美妻却不贪情事,那妇人整日忧愁寡怨。不想人言传说后竟惹来县官垂涎,县官派请教书匠为县衙师爷,而后栽赃嫁祸将教书匠下了大狱判死刑,那妇人前来求情县官,被县官要挟侮辱,囚禁府中,妇人不堪受辱自缢而亡。县官虽判了夫妇两人合谋作奸犯科,自裁谢罪以安民心,暗地里又将教书匠家中双老灭口,但美艳的妇人县官却不舍得埋葬,请来邪道贪财之辈将之复活成行尸以满足淫意,不料那妇人却需需靠吸血而活,县官不惜滥杀无辜喂血养尸,待到治下的百姓死消殆尽,风卷残街时仍就色心难泯以身喂血终了此报。妇人虽无血可食但围绕小镇不肯离去,昼伏夜出残害生灵。
尤大蛟前去降妖时正遇茅山派门人下山将之诛杀,妇人被开膛破肚,心肝肠肺通体漆黑看不见一丝血色。那茅山派人告知尤大蛟,此尸死时魂魄并未离体而去,怨气极深,又中邪道异尸之术,吸食千人之血已成不死已成尸精,不畏疼痛,恐再修行百年成魔之后涂炭生灵,如此开膛才可彻底击杀,实属无奈之举。
茅山派人最后做陆地道场超度妇人时,那妇人眼角留下一滴血泪使得尤大蛟心中不忍,才会如此记忆尤新。
“此间妖鸟确属夕阳夜潭里的仙鸟无疑,纵然烟池山夕阳夜潭在何处尤大蛟不知,但泰山派的藏经中有神怪杂闻之类的经书曾有所描述,夕阳夜潭的疾风酥位列仙班又岂会轻易而死而变成尸精在此出现。”指尖燃起一朵法力催生的火焰,尤大蛟从地上捏起一搓泥土,刺鼻的浓浓尸臭味袭来,熏得尤大蛟眼花溜转。心下明了几分,不是妖鸟变成了尸精飞到这里害人,而是黑压压看不见尾的森林或者说囚龙城方圆千丈都被高人施下了邪道的异尸术。
尤大蛟抬头看看天空,此时已经乌云遮月诡异森森,一帮众妖谁要是被疾风酥杀死在这里都会变成尸精,如此,来这里的妖怪越多,尸精就会越多。“是那音鹤仙驾驭疾风酥来到这里的吗?难道跟我们一样是听闻那首诗而来?又遇到了什么样的妖怪才留下这么多疾风酥在这里,施下异尸术,好像是不想让人进囚龙城呀!”想到此,尤大蛟猛吸了一口凉气,身上惊出一身白毛汗,“如果真是不想让任何人进囚龙城,那囚龙城里到底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哎呀呀...糊里糊涂的师父...离家之后肯定是来这里,只是...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如果师父也变成了尸精...该如何是好!”
“哎!”尤大蛟叹了口气,拍了拍脑袋,道:“当年忙着看那女尸,也不曾打听打听这茅山派异尸术的底细。”眼看被疾风酥杀死的小妖怪们越来越多,尤大蛟大声喊道:“杨兄,你家老山鹰也不认识你这个主人了,再这般杀下去,大伙功力耗尽就得全都折在这里,不如你与花仙姑先抵挡片刻,看我破法开路可好?”
黑夜里闪烁着一伙妖怪发出功法之力后催生的强劲亮光,忽暗忽明时尤大蛟见到了裹夹在妖鸟尸体中的山鹰,有已死很久变做尸精的,也有刚死还在流血的。正如尤大蛟所猜测的一样,杨翅和花精曾来过这里,但两妖却自称是第一次到此地。难道是过不去这里的疾风酥?“两妖肯定还隐瞒了些什么!不管怎样先杀出去再说。”
杨翅杀气盎然,华丽的锦袍上已被疾风酥撕裂了好几道口子,一柄刚戟被他舞得浑圆刚猛,靠近的他的疾风酥和树木被斩倒一片接着一片,饶是如此,眼见妖鸟如此众多,一时也难与招架,听闻尤大蛟的话,杨翅怒哼了一声,招呼了一下身影时虚时幻的藏身于树木草丛间的花精道:“替他抵挡片刻,看他如何开路,进城再说。”
花精变幻身影从一颗参天大树里徐徐现身,纵身飞到尤大蛟身前,一把发着草木清香的木剑快速挥舞,急声道:“尤兄,树精非我族内,已然成魔,寻常法力已难斩杀,大伙全靠你了。”
尤大蛟撇撇嘴,不悦地道:“你说得倒轻巧,解邪道之术最好的办法还是茅山派的门人来解咒最为妥当,我也不知道我的办法是否可以奏效,只能尽力一试罢了,若在下早知这里的妖鸟状况,决计嘱咐大家悄默声息从此处过,可惜金老道不懂这茅山术,白白牺牲他那么多好徒弟,害得你无处藏身,长翅膀的杂毛鸟也飞不出去,飞不出去也还好,长了翅膀也可少死点家当,可惜了我们这些人生父母养的人类没能长对翅膀,真是可惜了!”
将一只撞在刀口的疾风酥狠狠劈成两半,尤大蛟气极,故意说得极为大声,先前冲进林中已惊动疾风酥,只是大伙全在树上行走,嗜血的妖鸟没有血腥味勾引才并未群起涌动,杨翅和花精乘鹰阵凌空绕道而行时,尤大蛟就感觉到一丝诧异,此时才觉原是有备而来,莫说他与金老道等一伙道士受不了这沼泽中的臭气难与快速越过这片降下异尸术的尸精地,就是其余的一伙妖怪,道行低的也未必能安然穿过......。
不远处的还在奋力保护弟子的金老道此刻衣衫褴褛,脸庞被疾风酥抓破几道血痕,百余名弟子此时寥寥剩下十来名,其中八名女弟子瘫坐在地呆若木鸡,一双朱唇咬得青紫深印溢出血丝。金老道瞻前顾后,一把铁剑挥舞的功力愈加薄弱,终难持久,银牙一咬,喷出一口精血来涂抹剑身,口中急念咒语,在最后一口气吐尽时,愤力使出了他口中所念之‘雷部神兵盾’,只见铁剑飞升,幻化出数百把剑上下合龛将老道和剩余的十数弟子笼罩,金老道口吐鲜血瘫倒栽地。‘雷部神兵盾’虽一时无懈可击,但无意识的疾风酥仍旧猛烈撞击,每撞一次,‘雷部神兵盾’便淡薄一分,眼见金老道已无力支撑,尤大蛟刚想援手,只见杨翅从林梢上飞下,刚戟圆舞挥动的功力将几只疾风酥斩碎,一跃到尤大蛟身旁说道:“尤兄,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力竭而死,成为这群妖鸟的口中餐,我与花仙替你抵挡片刻,这异尸术尚有阵眼,破了,我等便可逃出生天了”
尤大蛟白了杨翅一眼,心下道;“废话,我泰山派与茅山派道法不同怎知阵眼在哪里,等找到阵眼破了,人也差不多挂了,各有各道术,就是不知使用本门泰山派‘分光定身术’可不可行?”这一招尤大蛟以往只是用来对付过道行必他高的大妖怪,定住了对方就急速逃之夭夭,如果行的话,师父想必也是这般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