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叔一出劳燕楼就安排人挨家挨户去告知,不过一会儿功夫,涂山城的大街上就出现了一辆辆各色马车。
有五辆马车尤为豪华,其所用来拉车的也不尽是马,有牛、鹿、甚至大鸟。
当然,这些动物都不是寻常所见的牛马,而是一头头颇有神异的驮兽。
有辆青牛拉着的牛车缓缓靠近另外一辆鹿拉的鹿车。
“赵夫人,可知道那位陆钊的来历?”牛车中人掀开窗帘,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庞,低声询问着旁边的鹿车。
鹿车那边也拉开了帘子,有个珠光宝气的老妇人露出面容来:“原来是隋大人,老身也不晓得其真切来历,只听说是外面来的土地公,本事大得很,简简单单一张符就能让人提升一个小境界。但是他本身的境界又极低,这个人上上下下都透着神秘莫测。”
中年人就是光禄大夫隋文瀚,就是陆钊之前指着名单上的那个人。
“赵夫人,听相国府的人说,此人身上既有太尉大人的私令,还有相国大人的私令,不知是真是假?”
鹿车里的赵夫人也是位三品大员,其夫家乃是与袁朔同一支的猿族子弟,但是却不与袁朔同姓,反而改为了赵,是想与太尉划清界限,省得惹人闲话。
但是,这中裙带关系,甭说改个姓氏了,就算是换个脸也会被人挖出来的,所以姓赵姓袁并没太大关系,重要的是她与袁朔的关系十分密切。
“隋大人,那陆钊是有袁太尉的私令,这是确切的,当时有很多人看到的。而又是相国府中的人上门请的,那就一定有相国大人的私令,这也是合理的猜测。所以说,隋大人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质疑这位陆大人为好,现下他的权利说不准可以直接处置你我。”
隋大人狠狠一拍牛车,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我涂山城的事儿,竟然交给一个外人!也不知相国大人,王上是怎么想的!”
赵夫人连忙止住他:“隋大人,噤声!这种事能乱说么?!要是被相国大人听了去,会不快的。”
隋大人冷冷一笑:“做的出来,还怕被人说么?!如此将国之大权交于一个外人,不是卖国么?!”
他越说越激动,手拍的牛车嘭嘭作响。
赵夫人见他说起来没完了,便就放下了窗帘,拍了拍车,示意驾车的仆人加快几分,与眼前这个不讨喜的隋大人拉开距离,省得自己被他牵连。
待那鹿车走出去很远之后,隋大人才收起激动的神情,也放下了窗帘,缩回了车里。
他说的这番话当然不是对着赵夫人说的,而是对着沿街的这些百姓说的。
这些话不轻不重,要是金仙以上修为的人,会察觉到其中异样的声调,但是这些老百姓察觉不到。
所以隋大人这些话就像虫子一样纷纷钻进了沿街的百姓脑中,在蛊惑着他们:“陆钊是个外人!是个准备窃取他们涂山城相国权柄的外人!是个讨厌的人!是个该死的人!”
要是平常的他们,听到了这样的话,无非就是付之一笑,想他们涂山城一王一相一将的顶层千年都未变过,绝不会因为一个随便来的外人就会受到威胁。
但是这位赵大人的话,让他们摒弃了一切的理智和判断,开始无端地担忧起涂山城来。
所以,当赵大人和其他一些马车走后,这些百姓也自发地跟在后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