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公孙喜一路逃亡,还未到襄陵,便迎上往大梁行军的楚人。
公孙喜最初被当作魏军探子给抓了起来,在他表明身份后,昭阳才命人两日带至帐下。昭阳也只是安抚几句,言之一切等到了大梁城下再说。
此时见到风度依旧却更加成熟稳重的公子高,公孙喜感慨万千。
“公子安好,末将死亦无憾矣!”
魏高拉住公孙喜的手说道:“将军这是哪里话,你我同是沦落人,都是为了魏国而被迫出走。但身为魏人,无论如何都要以国为重,今魏内乱不止,正是你我出手之时,将军可愿助我?”
公孙喜心神大振,看魏高便比魏嗣不知高大了多少。
“末将愿追随公子光复大魏,虽死未悔!”
昭阳说道:“公孙将军战功赫赫,却不能容于魏嗣,公子高忠心为国,却客在他国,可惜!可惜!”
公子高与公孙喜相对一眼又黯然低头。
“敢问公孙将军,大梁城城防如何?”昭阳又问。
公孙喜犹豫起来。若是告知昭阳,那他如何对得起他对魏国的忠诚?
魏高见状宽慰公孙喜道:“将军,昭子与我有言在先,围攻大梁只为迫使魏嗣退位,不会肆意滥杀,将军且放心!”
“将军若不告知也无妨,我相信一仗过后,大梁虚实便尽在本帅掌握。”
公孙喜心中一凛。若能相告,那他对于公子高以及楚军来说是有功的,将来公子高果真能即位,那他也是心腹。若拒不相告,楚军虽说损失大一些,或许也能达成目的,到那时候不但公子高不会待见他,就连楚人也有可能将损失算到他的头上。那时候他就真的不容于魏、楚,成丧家之犬了。即便楚军失利,魏嗣依然是魏王,他仍然不容于楚、魏。算来算去,告知楚军实情才是最划算的。
而且,这是对魏国不忠吗?不是!魏嗣并不能代表魏国!
公孙喜如是想。
“公子、昭子多虑了,末将识得轻重。楚军给大梁一月期限,这一个月内,陆续有数万之师前来勤王。魏嗣令他们全数进城保卫他的安全。”
“这么说来我们想正面攻破大梁几乎是不可能了?”唐眛问道。
昭阳点点头,“大梁毕竟是魏国国都,岂是这么容易便被攻破的?好在我们也不是为了破城。”
公孙喜猛地一惊,“昭子之意,莫非在秦?”
昭阳点点头道:“秦军远道入魏作战,兵力至多数万,只要我击退秦军,反过来再攻大梁,城中魏人必然胆寒,转机便在那时!”
公孙喜倒吸一口凉气,暗叹楚人好打算,他突然记起一事,说道:“魏嗣与秦函谷关会盟,秦军只要过了函谷关,魏国便放弃函谷关。”
“这么说,如今的函谷关复归秦国了?”
公孙喜点点头。
“那也无妨,秦国的事放在以后,眼下最重要之事便是助公子夺取魏王之位!更何况我以为,秦国但要复得函谷关,便不会尽力助魏嗣了!”
昭阳这么一说,公子高与公孙喜脸色一同变黑。他们很矛盾,既担心秦军全力救助魏嗣,令他们目标难以达成,却又不愿秦军如此轻松便复得函谷关。若真如此,秦人这等行径与欺骗魏国有何不同?
从张仪相魏到现在,魏国连续几次吃亏上当。记吃不记打,岂不让天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