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在湖边小院小住了几天,起居有彩璟儿帮忙,饮食则是那狐狸婢女负责。
有一道小插曲是陈空自知时日无多,偏要吃那重油重盐重辣的菜。
起初辟谷多年的彩璟儿也同样吃得津津有味,后来发现陈空的皮肤变得更红,心跳变得更快,整个人呼吸困难,出气多过入气。
之后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吃这类食物,于是一日三餐白粥成了常态。
陈空也觉得自己的烧伤愈发严重,第一天醒来还能自己走上那大殿之内,如今却连出门吹湖风也做不到。
这事自然是瞒着彩璟儿的,他心中其实亏欠于彩璟儿和流光城城主,毕竟素不相识,自己又犯了律法在先。
更何况如今却还要辜负了对方一片心意,实在惭愧。
吃过早饭,彩璟儿搬来棋盘,想为这几天的败局复仇。
落子、落子,滴滴哒哒,彩璟儿下棋很慢,陈空也乐于过这种能忘掉时间的生活,偶尔聊上两句,再看看美人,岂不快哉。
那狐族婢女已经来问过午饭的菜色,可彩璟儿还在为她第十六败局的五子棋想破脑袋。
“堵这里!”彩璟儿落下一子。
陈空紧接着她,快速下了一子,笑着说道:“此处三三,是姐姐输了。”
这五子棋其实也是这里的本土玩法,只是这彩璟儿棋力不如那六岁儿童,才让陈空连赢多把。
“昨天让姐姐做的纸牌,姐姐做好了吗?”
但陈空是有心让这位好姐姐回去宫中后,闲时能玩上多一些游戏的。
“嗯!做好了,那珍宝铺的老板非要我用灵纸才肯做,所以这份纸牌其实还算是低阶法宝。”
五子棋上的输赢不会烦扰彩璟儿很久,或许说,她不在乎这些游戏的输赢。
拿到那画工不一,但熟悉的纸牌,陈空略微想起了前世,却是一些不好的回忆。
“把牌洗好,不要这两个鬼,均匀分成四份......二最大,三最小,三张可以带两张...也有四张带一张...就叫锄地吧。”
“把大鬼取出,剩下的牌等份分给玩家,取到对子的人可以打出,然后互相抽取对方的牌,最终手里剩下小鬼的便输......就叫抓小鬼。”
“把鬼加到牌堆里,洗好牌...这种牌型叫飞机......与锄地不同,只能在同牌型中比大小,除了炸弹...叫斗地主吧。”
唯独这个名字,陈空不太想改。
还有火车、盖棉被......
陈空对死亡其实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上辈子那记不清死因的死亡,可能是因为这辈子有救过人。
彩璟儿放下那自娱自乐的蜘蛛纸牌,说了一句话便到门外去了。
已经两眼昏花的陈空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只是强忍住不适,保持着身形不倒下。
等了一会,彩璟儿没有回来,陈空已经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他自己的感觉就是:
只要吐完这口长长的气,就再见了。
但说实话,有点痛苦。
那飞鸟带着一阵阵罡风飞落在小院门口,彩璟儿随手一挥处理掉那驳杂罡风后,取下飞鸟腿上的书信看了起来。
书信略微有些长篇大论,但大多都是在教训她不动脑的字词。
待她翻到第二页看关键时,独属那玉树临风苏白的白色流光也降了下来。
“彩儿,我苦找三天,可算找到一种方法可解此间事——”
“情花海!”
“可是情花海?”
与苏白对过眼神,见对方确认无误后,彩璟儿脸带喜色,下意识就把神识重新覆盖小院中。
“苏前辈请先行拜见!我马上就到!”
苏白遵从嘱托,先行飞到大殿之下,也顾不上形象,连忙跑上那阶梯,跪拜在大殿门口。
“柳氏玄孙苏白,拜见太祖!”
“何事——”一旁有人尖声道。
“流光城彩璟儿、陈空,求见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