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祠堂(1 / 2)

第20章 祠堂

用过晚饭,天色已晚。

窗外夜幕深沉。

沈怡看出他们父子有心事,想起今天是五月初二,隐约有点明白了,拉着沈道秀回房间兴致勃勃地询问这两个月来的经历。

萧景行对老爹点点头,出了大厅,走向后院祠堂,那里供奉着沈千秋、常漫天的牌位。

沿途遇到的镖师、趟子手都恭敬行礼,萧景行随意寒暄,慢步来到祠堂,先给堂上供奉的外祖和常漫天牌位打个招呼,然后按动了供案下的机关。

西北墙角下露出了一条密道。

萧景行取了一盏油灯,熟练走下密道,烛光摇曳中,看到了藏在下面的另一间小祠堂。

祠堂之中设有供桌,桌上摆着鲜花果品,供给三个牌位,两高一低,奇怪的是上面都没有名字。

“老爹真是谨慎啊。”

“萧景行”自有记忆开始,每年五月初二这天,萧肃都会带他下来祭拜,但他一直不说这三个牌位到底为谁供奉,也从不跟他说有关自己身世的事,只是让他对着牌位磕头,告慰亡者在天之灵。

萧景行傻傻地看着手中这颗桃,圆润饱满,色泽青白如玉,闻之有异香,心神俱震:“这、这特么是【玉蟠桃】啊!”

萧景行起身,郑重行礼:“侄儿萧景行,拜见叔父。”

黑衣人眼望牌位,目光幽深:“他的兄弟早已死在流放途中。现在活着的,不过是残尸败蜕,相见不如不见……”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冤案,但此案至今未雪。

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手腕反转,掌中多了一颗桃:“见面礼。我另有要事,不能再拖,等忙完了,再来找你,解决你的经脉问题……”

萧肃如果真是某位萧姓官员的后代,那他此时应该在岭南服役,直至死去!

萧景行扫一眼那个稍矮的牌位,这块牌位可以撤了。

萧景行没有隐瞒,还多补了一句:“天岳山秘境,不过一人一生只有一次淬炼经脉的机会,现在再去也没有效果了。”

黑衣人眸光阴狠,脸色阴沉下来,他的声音异常沙哑,仿佛两块朽木摩擦,但很快又轻咦了一声,低沉道:“你的经脉新近强化过,是不是?”

结果这封奏疏还没到御案,就被司礼监时任掌印大太监的李旷给劫了,然后肆意修改奏疏内容,由劝谏变成了大骂皇帝,将其比作夏桀商纣,痛斥其昏庸无道,最终引得弘乐帝暴怒,以“大不敬”罪名将这五十七人拖出大殿,杖责四十廷杖。

——特意在萧家祭日这天等在萧家祠堂……

——八党之祸!

弘乐十五年,先帝弘乐帝因先天不足,身体愈发孱弱,缠绵病榻,因此好佛求道之心日盛,希望从中找到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法,故而,虽在位前期励精图治,但还是因为这个强烈需求给了一些奸佞之徒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种级别的大案,一定是明发邸报,记录在案,朝野皆知,真想查并不难。

说完,身形闪烁,消失无踪,他的轻功之快,当真犹如鬼魅!

萧景行对他的身份更加确定,微笑道:“都过去了。”

“萧家有后啊。”

而且他这姿态也不像是有敌意,刻意在五月初二这天等在这小祠堂里,也说明了一些事……

——满心关怀不似作假……

四十廷杖下来,二十六位不会武的御史全给击碎了内脏惨死——那三位萧姓之人就在其中。

第一,老爹进镇远镖局之前只会一些粗浅功夫,可以排除魔门世家之类的叛逆身份。

他必不可能是因为常横之事,那就没有敌人了,何况对方若真有敌意,也没必要冷眼等在一旁。

这三块牌位,无疑就是萧家人,看摆放位置,该是双亲和兄弟姐妹,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明着祭拜。

他还有一个小十二岁的弟弟,名叫萧克己。

经过筛选,最有可能是二十二年前的五月初二,那天死了很多身犯“逆罪”的官员,其中就有三位符合条件的萧姓之人。

第三,结合罪人身份、书香门第、不会武功、祸及全家,最有可能的犯罪方法,莫过于贪污渎职,勾结贼寇,可二十多年前,老爹才十七八岁,不可能是犯事的人,而更可能是被牵连的人,也就是说,那位祖父才是“主犯”。

此事一旦曝光,镇远镖局马上就有灭顶之灾,也难怪他要小心谨慎,连名字都不敢刻。

其他人也是重伤濒危,李旷将剩余人押入诏狱,严刑拷打,罗织贪污受贿等罪名,最终流放了这五十七人的妻子儿女,酿成惨剧……

——武功高绝,高到完全没必要搞歪门邪道……

萧景行叹了一声,规规矩矩跪拜叩头。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响起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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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行脸色剧变,霍然转头,就见暗道台阶之下阴影之中站着一个鬼魅人影!

那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姿态悠闲,竟好像早就在这里等着萧景行!

而萧景行走下密道叩头祭拜期间,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阴影里站着这样一个人!

罪人之后,也永远是罪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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