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行笑了笑,伸手蘸酒在桌上写了一行字,同时说道:“不是我想去,还记得我说过的吧,从天岳山回来救过的那位唐家公子唐天容,他带着西蜀镖局表面是为了押运八万两白银到通和钱庄总号封存入库,实则还有两样重宝要秘密押送至康王府,如今被贼寇给劫了,康王当然要说法,唐门跟他说过此事,这次就是要找我过去核实,毕竟只有我见过案发现场……天潢贵胄要见我,容不得我不同意啊。”
萧肃:“……”
“儿子。”
这天十分热闹,每年的今天都会在泉州母亲河晋江之上举行“龙舟竞渡”活动。
萧肃满脸无奈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过去几年那么多次龙舟竞渡,去年连金凤楼花魁都……孩他娘别瞪我,就是跟他说这个道理,你都没去。
还有义父义母在啊!
“他来路不正。”
奇怪啊……
马无忌恭敬对着萧肃、沈怡行礼,然后瘸着腿,小心谨慎地跟着他往里走。
门前小河里有黑影一闪而过。
“是不是你说的他们身怀唐门火铳和重炮,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萧肃恍然大悟,就感觉昨天不对劲,萧肃自己有前科,看走过眼,但儿子可是很谨慎的,照理说他只会更怀疑,但昨天直接引人入府,还特意用手语交流,目的就是掩人耳目——再看这桌上的字迹,这个人会来应该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马无忌忙回手势:【小主人言重,马无忌蒙主人再造之恩,既然得令,自然尽心竭力。】
就在这时,萧景行披着白袍从后院走了出来,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披散着头发,神色慵懒,看向蹲在地上等候发落的马无忌,说道:“叫马无忌是吗?以后就叫你老马了,懂手语吗?”
……
“别担心。”
萧肃点点头,他只怕是引狼入室。
“你们慢慢吃,我回话之后就回来。对了,老爹,借你的枪用用。”
沈怡:“……”
沈怡沉吟道:“若只是想要个容身之处,这很简单,他既然明言是蓬莱岛弃徒,且是偷学武功这等行径,应该是实话,蓬莱岛既然做了断腿割舌、逐出门下的处罚,想来不致再有隐患,或许,可以试试……儿子最近心神不宁,连番嘱咐不要出镖局,就是担心咱们,这时候有个高手入府,或许也能安他的心。”
萧肃放下筷子,面无表情道:“是不是你说的外面危险,贼人未除?”
初时觉得他是乞丐,没有细看,这时细细观瞧,发现他呼吸平稳,双手虎口处满是老茧,不是练枪就是练棍,以自己先天三层的内力相试,对面竟然不动声色,他的功力只高不低!
那两百多东瀛贼寇还没落网,不过化整为零,威胁大减,况且贼寇的存在对百姓而言,本就是未知的,为了他们禁止活动也会引起恐慌,高盛于是下令外松内紧,命千户所的官兵穿百姓服饰混在人群中戒备,提防贼人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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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嘿!这臭小子,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啊,他刚才比比划划地在说什么?”
沈怡这才收回目光,温柔地看着萧景行:“你爹说的对,那么多的大官,那么多的官兵,怎么也轮不到你涉险,真轮得到你涉险,他们得多无能!听话,咱们不掺和,老实待在家里,等风头过去。”
人数太多了,未免观看过程中出乱子,官府也会出面维持秩序。
“是。”
围观者也不少,金凤楼的清倌妓女、快活林的庄家赌徒,世家子弟,平民百姓,甚至还有远渡重洋的外国人,或金发碧眼,或皮肤蜡黄。
但诡异的是,他自始至终态度卑微,神色诚恳。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
萧景行点了点头,一挥手:“跟我来吧。”
马无忌看向萧景行,温和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伸手比划:【懂。】
彩头就是几大帮派一起出的彩金,偶尔康王府还会凑热闹,放上几样名贵的金玉器皿作为礼物。
沈道秀顿时熟了,脸红的跟苹果一样,筷子都拿不稳了。
萧景行正色道:“是。”
萧景行回头看一眼沈道秀,直接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很快回来。”
马无忌懂唇语,看萧肃说话,就知他说的内容,缓缓刻道:“东海蓬莱,偷学武功,断腿割舌,逐出门下,大难不死,愿为镖师,若蒙收留,结草衔环。”
萧肃没看懂,那手速快的都出残影了。
他转向沈怡:“夫人,你看如何?”
孙冲、吴老相视一笑。
第二天就是五月初五,端阳节。
萧景行补了一句:“让老马跟我一起去。”
参与活动的人很多,类似海鲨帮、鱼龙帮这样的江湖帮派,紫极宫、金刀门这样的本地门派,泉州大商户麾下船队等等。
赶车的马无忌面色如常。
车内的萧景行唇角微勾。
总有蠢货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今天就给你们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