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泽站起身,瞬间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没有一处是不舒畅的。他兴奋地转过身对虚宁说:“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现在感觉……”可就在青泽转身的一瞬间,他发现虚宁嘴唇发白、满头大汗,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比原来更深了些。
青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师傅,您……早知道会让您累成这样,泽儿绝不能让您给弟子医治!”
虚宁喘了两口粗气说:“呵呵,泽儿啊,你放心,为师没事儿的,歇歇就好啦。再说有你虚宜师叔在嘛!一会儿我从他那儿讨点儿药,吃了就好啦!”说完他又转头对虚宜说:“师弟,你不会抠门到连这个忙都不帮吧?”
那虚宜微笑着说:“掌门师兄啊,你都累成这样了还不忘开玩笑!泽儿你放心,给师叔一炷香的功夫,保准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师傅!”
“活蹦乱跳?那我不成兔子了嘛?”虚宁明显是对自己师弟用的形容词不满,他又指着虚宜说道:“你个老东西,你才活蹦乱跳呢!”
虚宜笑呵呵地对青泽说:“泽儿你看,你师傅还有力气骂我呢,哪像是需要治疗的人呢?”说到这儿,虚宜凑到青泽的耳边小声说道:“说不定他的这些累都是装出来的!”
虚宁这时候更生气了,他大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才装呢!”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跟虚宜斗气多少有些失态,只好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又对青泽说道:“泽儿,你先带兰娃娃下去休息吧,我和你两位师叔还有你大师兄商量一下怎么应对饕餮逃出封印的事。”
青泽虽然心里还是挂念着虚宁的身体,但是蜀山议事堂成员议事是极其严肃且保密的事情,他是无权知晓的,再加上他听出自己师傅刚才说的几句话中气尚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这才低头拱手行礼说:“是,师父!徒儿告退!”兰楼儿也赶忙学着青泽的样子行礼,“三位师祖、大师伯,弟子兰楼儿也告退!”
刚走出大殿,兰楼儿就急忙抓住青泽的手说:“刚才的气氛好沉重啊,我都不敢说话。师父,话说你什么时候教徒儿本事啊?”
青泽心烦,挣脱了兰楼儿的手说:“别闹了,楼弟。”
兰楼儿一本正经地说:“我没闹啊,刚才师祖不是说了么‘自今日起,兰楼儿就是我蜀山外门弟子,由蜀山弟子青泽教授其蜀山技艺!’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我的泽哥了,你是我师父!”
青泽无奈地挠了挠头,“哎,我现在实在是担心师傅的身体,哪有心思教你啊?再说你这么叫我实在太别扭。而且我只是代教你蜀山的功夫,咱俩还不是师徒关系,严格来说我蜀山外门弟子是没有师承的。不过……一般来说如果你转为内门弟子的话代教的老师往往就是自己的师父。”
“对啊!”兰楼儿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所以我叫你师父没什么不对吧,就像谢老爷子称呼青江师伯为师父是一样的啊。”
青泽重重地甩了一下挠头的右手,“哎呀,楼弟!反正就是别扭,以后你不能叫我师父,听到没!”
兰楼儿用手中的折扇戳了一下青泽的眉心,“知道啦,傻瓜!叫你师父不是让你占我便宜了嘛!哼!以后你就是求着我叫你师父我也不叫!”
“臭小子,你终于回来啦!哈哈哈……”突然青泽感觉肩膀生疼,被匕首划伤的伤口好像都要崩开了。不用看,这准是三师兄青湖干的。青泽揉着肩膀转过身来,龇牙咧嘴地说:“三师兄,你手也忒重了,我都快被你这一拳打死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哈小师弟,咱不是太久没见你想你了嘛!一看到你,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就重了,对不起了哈!”青湖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咧着一张大嘴哈哈大笑着。
兰楼儿仔细打量了一下青湖。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壮汉,头发花白,上身宽大,脸色黝黑,两只胳膊比兰楼儿的大腿还粗,两只大手像蒲扇一般忽闪忽闪的,手心手背上布满了伤痕。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农民一般的朴实。
兰楼儿心说:“这个便是负责蜀山练武场和兵器馆的青湖么?江湖上给他起了个‘一拳镇三山’的诨号,今日得见果然是个力大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