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传来兽王的怒吼:“无耻小儿,待我兽族日后冲破结界,必将以所有人族之血浇洒大地,以雪前耻!”
笼中小兽不断悲鸣。
平安和尚从地上拿起袈裟,将整个笼子包裹严实。
他扭头看了看再次瘫软在地的刘继北,眼中没有感谢,也没有怜悯。
只是冷漠地笑了笑后飞身离开了此处。
石柱上的裂痕逐渐扩大,似乎开始支撑不起此方阵眼,慢慢碎裂倒塌下来。
那块白虎令牌跌落到了刘继北身上。
奇怪之处在于,石柱既碎,但石门却依然未关。
里面倾巢而出的卷吸之力变得越来越大,周边巨石纷纷被吸了进去。
原先被那灵将镇守的前厅也开始塌陷碎落,顺着这股强劲吸力连同那些金甲力士的尸体一并卷杂而过。
刘继北正好靠在断柱后方,才勉强抵住了这份力道。
只不过他的胸腔不断被挤压着,开始吐血不止起来。
他朝平安和尚逃去的方向苦笑不已,内心自嘲道:
“想我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次次被这神棍给机关算尽。现在看来连最后这条命都要全搭进去了。”
石门处的吸力还在在持续加大,溶洞天穹都塌陷下来,露出头顶那片蓝天。
临死之际,刘继北已无怨言,既然技不如人,结局应当致此。
可内心依然难以平静,感觉对不起父母和叔伯。
耳边不知何处传来了爆响。
可对于他来说早已不再出奇。
身体其实也提不起半分力气供他转身去查个究竟。
他仰望着头顶蓝天,心想啊,经此一战,自己可能成了刘家千古第一大罪人。
一道身影飞将过来,以手结印,生出一块透明光亮的阵法图形,补在了那石门处。
只是没能撑住片刻,阵法破碎,而这个人也被吸了进去。
随后陆陆续续飞将而来很多人,手中结着同样的印法,举起各自方阵,接二连三地朝石门堵去。
如果说头一个飞去的人刘继北还没来得及认清是谁的话,那么接下来飞将而去的人让他不得不心头一惊。
因为,这些人他全都认识——刘氏族人。
这里面有他的叔伯刘苍山和刘如岩,有他的堂弟堂妹们,也有众多远房表亲。
有八十岁的老人,有中年妇女,也有七八岁的稚童。
不知何时,远处飞来一人将他扛至肩头迈步就朝山外奔去。
他低头一看,正是父亲刘浩南,而旁边跟着的则是他的娘亲。
多年从未哭过的刘继北不知怎得眼睛开始朦胧了起来。
陆续还在不停有人从他们身边飞过。
而刚才好不容易堵住的阵口似乎又再次崩坏了开来。
前人刚倒下,后面就又会有人补将上去,继续结阵。
父亲把刘继北放至清远山洞口处。
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儿子,又扭头看了一眼妻子,之后急身而返。
母亲将那块白虎玉牌塞到他怀里后紧握着刘继北的双手,哭泣着说道:
“继儿,你爹说这不是你的错。”
“好孩子,答应爹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等你恢复之后就离开这里吧,去找你那亲生父亲,过你真正想过的生活。”
“你只要能好好活着,爹和娘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完这些话,母亲也转身朝洞内跑去。
此时的清远山脚,只留下一个孤苦可怜的孩子不停地在那里喊着:“爹!娘!”
山洞内不知何时传出一阵吟唱之声。
后来又逐渐变成很多人在齐声呐喊。
这些语句他每年祭祀的时候都会听到,只是从未学全过:
“以我残躯,血祭轩辕。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扫奸除邪,为光明顾。愿献余魂,永震阎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