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逆藩休得血口喷人!陛下……”
郭正星顿首道。
“臣冤啊!”
万历瞧了一眼不断磕头的郭正星,轻飘飘的说道。
“冤不冤先待朱常洵说完再说。”
冤?
你就是窦娥,那也得冤枉你!
朱长寿的心底一阵冷笑,扣帽子、泼污水,这事别以为只有你们文官会,咱同样也会。随后朱长寿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儿臣发现大哥非但穿着旧裘,而且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却无火炉取暖,大哥更是冻的瑟瑟发抖,恼怒之下便取下了墙上挂的剑,去质问大哥府中内官,在儿臣的逼问下,内官招供称他们是受讲官刘曰宁等人的指使,克扣宫中发到大哥府中的炭火、衣裘等物,以让其能有的放矢,责难父皇苛虐大哥,在儿臣正审问之时,刘曰宁等人闯入府中,指责儿臣图谋不轨,意图杀兄,刘曰宁者,如此离间亲亲,甚至不惜勾结内官,污蔑父皇苛虐大哥,儿臣自然视此等奸臣为仇寇,当场将其剑杀……”
倒打一耙?
颠倒黑白?
这事谁不会啊!
从刘成那知道大哥那有几名内官死了之后,朱长寿就知道这事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些内官显然是被杀的。
谁杀的?除了朱常洛还能是谁?
可朱常洛为什么会杀内官?
无非就是内官知道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什么秘密?很有可能是知道什么旧衣裳啦、炭火之类的都出自朱常洛的授意。
尤其是目睹了他剪破衣裳之后,朱长寿就觉得他这个大哥绝对不简单。
所以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打定主意把这事栽赃到刘曰宁的身上,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刘曰宁死了,内官死了……而且有好大哥在,他会站出来圆谎的,他需要有人背负罪名。
他,他说什么……朱常洛惊愕的看着老三,他、他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呢?
别说是他了,就连万历都愣住了,他甚至用不一样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儿子,这小子……真不要脸啊!
要不是从朱常洛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恐怕真会信他的糊说八道。
刘曰宁勾结内官?离间亲亲?
这事万历还真不信,姑且不说他没有那个胆子,就是有那个胆子,也没有哪个内官有这个胆子。
不过,这盆脏水泼的漂亮。
但是这小子真的以为他们会任由他这么干吗?
已经十几年没上朝的万历,这一会反倒觉得这次出来值回票价了。
这出好戏……他可是等了好些年了。
“你、你、三皇子,你切莫血口喷人,当时刘曰宁与我等进入皇长子府中时,就看到皇长子被你踢倒在地,刘曰宁见你挥剑欲行不轨之事,方才出言阻拦,天地昭昭,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你颠倒黑白、更容不得你血口喷人!”
被扣了顶大帽子的郭正星,道。
“陛下,当时给事中陈维春当时也在场亲眼目睹三皇子挥剑欲斩杀皇长子!”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朱常洛,万历问道。
“陈维春何在?”
“臣在。”
陈维春连忙上前见礼。
“你可曾目睹此事。”
陈维春正欲开口时,朱长寿直接说道。
“父皇,我大哥就在这里,不如先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说罢,朱长寿就上前几步,走到朱常洛的身边,说道。
“大哥,他们说小弟持剑闯入大哥府里意图谋害大哥,可这剑却是大哥的,也是大哥交给小弟的,小弟今日以大哥之剑诛杀离间亲亲之奸臣,一泄心头之恨,但确有逾越之举,唯愿他日为大哥屏藩。”
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是众文官皆是一惊,就是万历也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朱常洵,他今天的表现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这小子居然当众自认屏藩,这岂不是认了朱常洛的国本之实!
他,他想干什么?
在众人的惊讶中,朱长寿把剑放到朱常洛的手中,面带笑容的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声说道。
“大哥,剩下的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