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季琛这样子拜,早就传进了白马寺主持的耳朵里,白马寺的主持,是那位得道高僧的徒孙一辈的,正逢师叔祖二百一十岁高寿,白马寺住持就想着,这么一位恳切的俗家弟子,若是在师叔祖二百一十岁高寿当天入寺,也是缘分使然,能叫师叔祖高兴。
于是乎,白马寺的大门开了三天,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日出,再到日落,整整三天,杨季琛刚好在白马寺高僧左手大天扣入了佛门。
高僧猛地睁开眼,抬手招来主持:“我看佛劫已至,你且着人抬老衲出山们,圆寂已到,老衲定要亲眼见一件佛劫。”
主持问声皱眉:“师叔祖,徒孙舍不得您离开,您就一定要见那佛劫而离开白马寺么?”
“善哉善哉……痴儿啊!”高僧缓了缓:“世间万物,轮回更替,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那佛劫分明是来顶替老衲的位置,叫老衲参悟升天的啊……”
白马寺主持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磕的头破血流,血液长流不止。
“只是……”高僧再次道。
众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高僧身上:“老衲没有见他一面的缘分,叫他停在山门外,待老衲圆寂之后,取出舍利子,赠予佛劫,叫他下山去吧……若他问你下山该做些什么……就叫他随缘而去。”
说罢,高僧的手垂落到一边去,他就这样在众僧的包围中圆寂了……
白马寺的主持最先敛去了悲意,有条不紊的指挥其他僧人料理高僧的身后事。
直到一颗舍利奉在宝盒中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怔愣地看着那颗舍利子,是一颗猩红的舍利子。
白马寺的主持双手捧着这颗舍利子,九步一叩首地来到了杨季琛面前。
这一天距离杨季琛来到白马寺已经过了十天。
杨季琛盘着腿,头上原本剃光的头发又长了出来,显得毛毛躁躁,没有一份佛家子弟的精气神。
白马住持轻声把舍利放在杨季琛合抱的手上:“阿弥陀佛,我知你寻高僧前来,奈何我师叔祖已然圆寂,这是他之舍利,金赠予你,愿你下山而去,了却红尘,才能立地成佛。”
杨季琛问声不动,直到白马寺住持走了很久,他才睁开眼,将宝盒里的舍利子塞进怀里,拿着他的碗,一路北去。
另一边。
不归爻的师父并不知道自己牵挂已久的徒儿,马上就要归家,他见山头上有一颗桃树开花了,觉得奇怪,这已经是初秋,怎的还会有桃花开在这东蒙山上?
想起家中眼盲的妻子,师父伸手折了一枝桃花,别在腰间,当做送给妻子的礼物。
不归爻这时站在门外,看着师娘忙碌的身影,跪在门口,不敢进去?
“当家的?”师娘擦了擦手上的水,出厨房里往外:“可是当家的回来了?”
背过手,手里握着一把菜刀。
不归爻颤颤巍巍开口:“师娘——不肖徒弟不归爻今日归来给您请安了,还请您保重身体,福寿延绵,与师父长寿如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