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车马太过于匆忙，来不及去探究一对夫妇为何离奇的相继死亡，不归爻也同样没有去官府报官，毕竟江湖人走车马散，有些案子……说到底了不知道上边有多少大人物压在案子上边，跟镇山石一样。

不归爻像往常一样，浇灌了师娘养的花，喂了师娘养的鸡，又把师父攒了好久才买来耕地的耕牛也给找了一户好人家。

唯独他自己……

腰间别了一个酒壶，路过街边沽酒女的时候，讨了三杯酒水，才看了一眼背上担子往小巷里走的磨刀师傅，身后是一个泼皮辣子在讨价还价……

不归爻觉得自己脑子里乱作一团，耳朵里嗡嗡的乱，抿了一口浊酒，才跟上了那个磨刀师傅。

“妈妈，大哥哥为什么不要我的花？”

年纪不大的小奶团子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他看着不归爻的背影满是不解。

他的母亲若有所思：“哥哥长大了————”

磨刀师傅走路的步伐很有讲究，一左一右，前后倒腾两步就卸了肩膀上担子的一大半力。

不归爻看他王婆卖瓜卖了许久，才开口同他说说话：“师傅，也不用往前走了，前面就一堵墙了，你难不成还想飞出去不成？”

磨刀师傅满脸笑意：“瞧您这话说得，这不今儿个曹师傅头七么？你要是没了，这尾七……不就没人烧纸了了？”

不归爻扬起酒壶，一饮而尽，动作洒脱，葫芦随手向后一扔，腰间的刀就已经出鞘。

不归爻记得，师傅教他……刀客为人，在于洒脱，而剑客为人贵在清逸，所以他脸上粘了谁的血，或者是谁的断肢又掉在了他的脚下，他都不在意……

师父总说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归爻为人好就好在他没有一颗心牵挂在谁身上，所以他的刀里面很纯粹，他的剑也很纯粹。

所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人喊他：“刀客！”

也有人叫他：“剑客！”

还有人手里捏着一朵花，喊了他一声：“不归爻！”

一瞬间，小巷阴影里的男人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女子，依旧是一套俗气到了极点的红配绿，红的娇艳，绿的清丽，不归爻的手颤了颤：“你来干什么？回你的东蒙山去，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

柳桃红摇了摇头：“我回不去东蒙山了，姐姐走了，告诉我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爱吃曹姨做的醋鱼，你能带我回去么？”

“不了吧……”

不归爻看着日落黄昏，他擦了擦脸上被溅上的血迹，头也不回的往另一边走。

柳桃红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花，默默跟在了不归爻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