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什么？
群山之中，妖物灵兽们纷纷心有所感地抬起头，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别扭的窥视感。
“当真要斩尽杀绝？！”大虫喘息粗重，怒道，“我等并未违背誓约，也未曾冒犯天条，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常年被灌江口镇压在山中，不少妖物都曾尝过两脚羊的鲜美滋味。
如今这些妖物忘却了曾经的事儿，一群苟延残喘之辈，竟还敢来同它叫板？
杨婵盯着眼前的黑色细犬，黑色细犬丝毫不怵地同她对视。
“三娘，此处危险，还请回庙。”
黑色细犬微微歪着脑袋，平静地看向关下众妖：“你们可以试试看。”
哮天犬轻描淡写地踏碎了一头混世妖王的身躯，身上的血腥气扑鼻。
突然间，它神色一滞。
气息化作晦涩不明。
如今许岁倒是占了些便宜，从那混元铜母身上得到了混元之气的引子。
舞刀弄枪的还能跟许岁周旋一二，若是比拼神魂，一千个混世妖王也别想碰瓷他。
妖物除却妖躯之外，最显眼的特征便是那浑浊妖气。
杨婵叹了口气：“那我就不回去了。”
群山之中，白衫青年挟狂风落入一座孤峰。
它对群妖的心思心知肚明，威胁道：“你们最好将那些念头给收起来，真君有命，跨关立斩。”
端坐洞窟之中的青年并不知情，哪怕知道，也毫不在意。
念及此处，哮天犬正要收回视线。
黑色细犬下意识摇头：“这不行。”
“真君罚您，也是为您好啊。”哮天犬苦口婆心道，“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真不知真君会怎么做。”
妖王们各自领着成百上千的妖兵妖将，甚至有混世妖王踏空而来。
“若没心思最好。”黑色细犬不置可否，懒洋洋地半趴在高墙上。
哮天犬嘴角扯了扯。
所谓混元之气，不受六道管，不由天地辖。
噗嗤！
“胡说，当时你们难道没有同意？”徐姓草头神脸色煞白，连忙看向哮天犬，“哮天将军明鉴，我······”
除了天生地养的跟脚之外，除非修到极其高深处，证就混元道果不可得。
片刻后，哮天犬讪讪道：“二爷有吩咐，末将不能违抗。”
得嘞！
哪怕是真境也够呛，更遑论那群混世妖王。
他瞪眼看向身后的草头神们，颤颤巍巍地伸出指头：“分明是他们同卑职一块儿看管三娘，可不是卑职一人之责。”
更何况，那条细犬此刻也不在了。
许岁缓缓攥拳，白发转黑，身形恢复原状，眼底金瞳也逐渐敛去色泽。
因此算不得炼气士。
若非真君爷当年······
巴蜀关，群妖汹汹而来。
哮天犬烦闷地挥挥爪子，让剩下的草头神将众人捆起来。
杨婵之所以刁难它，不过是想让哮天犬别盘问那青年来历。
它们瞪大两眼，眼睁睁地看着那莫名的存在抽走绝大多数的灵机供养自身，却跟本无能为力。
杨婵自顾自架起祥云朝着灌江口方向回返而去，哮天犬紧随其后，悄悄地抹一把汗。
一想到那只杂毛鸟苦哈哈地跟在三娘背后丧眉耷眼的模样，哮天犬忍不住眉开眼笑。
“冤枉呐，哮天将军。”那徐姓草头神噗通跪倒在地。
奇形怪状的草头神立于关中，虎视眈眈地盯着关外一对对猩红的眸子。
这群妖物岂能在这巴蜀十万山中苟活下去？
按理来说，他现在确实算不得妖物。
笑声传开来，让群妖面色难堪。
杨婵固执地摇摇头：“若是二哥知道，怕是又要罚我几年禁闭了。”
既如此，去宰几头妖物庆贺庆贺。
往后只要他不主动祭出妖身，哪怕是站在那凌霄宝阙之中也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一压就是数百上千年不能尝到那滋味，让妖物们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
黑色细犬没有理会，而是沉声看向眼前草头们：“看管三娘者何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处。
它丧着脸，下回可不能再答应下这苦差事，让那只鹰也尝尝这滋味。
“呼！”哮天犬不禁咧咧嘴，这可比跟着二爷厮杀累多了。
她之所以这么轻易答应哮天犬回去，无非是早就料到哮天犬不可能松口。
与此同时，一座座山峦之中，足足有数十道相似的咆哮声呼应响起。
一头丈二大虫皱眉看向高墙之上，瞧见那条细犬脊背上蔓延的纹路，沉声道：“哮天真君哪里话，我等岂敢背约。”
它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位不知名的存在将神魂笼罩群山，却无法抵抗甚至阻止片刻。
一只狗爪骤然踏碎了妖王的身躯，徒留一地血浆骸骨。
下一瞬，那一缕缕混元之气骤然间钻出妖殿，凭空出现在许岁的识海之中。
不再刻意约束神魂，那比之真境炼气士还要强横几分的元神刹那间奔涌而出，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瞬息之间笼罩方圆数百里。
话音刚落，黑色细犬再度踏出前爪，将一头爬上关的混世妖王狠狠碾倒在地。
巴蜀关外，群峦叠嶂，粗粝山石堆砌成陡峭岭峰。
浓郁的腥气几欲溢出关外，一头头妖物将目光投来，蠢蠢欲动。
关下妖魔们怯怯地躲开那条疯狗的目光，不敢和其对视。
哪怕是混世妖王，对这强悍的神魂也是自顾不暇，勉强截留住三分灵气已经是极限。
不知多少个周天之后，许岁识海之中磅礴不可计数的混元之气在翻涌奔腾。
它骤然狞笑着看向关下群妖：“怎么，谁还想来跟本将较个长短？”
那头大虫连忙将这蠢物给拖回关外密林。
它挥挥前爪，一众草头神纷纷被磅礴气血按到在地上。
自此，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我没资格替真君惩治你等，且收押起来，待真君回来再判。”哮天犬示意剩下草头神将他们几个带下去，而后伸出前爪打了个哈欠。
有恼怒不已的妖王登上关中，叫骂道：“伱们灌江口是什么意思？！”
伴随着凛冽朔风，黑色细犬微眯两眼，似笑非笑趴在墙角凝望关外众妖。
心神沉入妖殿之中，一缕缕混元之气存放其中。
“将军神威。”见状，一个草头神连忙凑上前吹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