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止是T-72B 1989这一种车,考虑到MBT-2000,在M829A3\\A4这种威力的穿甲弹面前也扛不住,同样会被击穿。
周正索性便将一模一样的快速改装方案,同时应用到了安德罗麾下的这些MBT-2000身上,巨大量“利刃”爆反就跟盖房子堆砖头一样,在黑叔叔们的手里一块块往上堆砌不停。
望着面前已经被“利刃”包围,堆到四不像一般、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MBT-2000,周正忽然想起了最近挺流行的一个军事梗。
叫做“什么都贴爆反只会害了你”。
不过梗归梗,现实归现实。
此种简单便捷的快速改装方案是目前最脚踏实地的办法,更高级的改装方案一没时间、二没那个技术水平,就照这么搞是最实用的。
只要能挡住美国佬那M829A3\\A4贫铀穿甲弹,堆爆反就堆吧、掉颜值就掉颜值,总比现在什么也不做,结果上了战场被干爆飞头要强。
不过说起贫铀弹这事儿,意识到自己还有个问题没跟安德罗讲的周正,忽然面色凝重起来。
思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都有必要跟安德罗讲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将手边的事安排下去,叫来克劳泽等一众瓦格纳帮忙盯着点、看着现场帮忙干活。
做完这一切的周正随即打了个响指,示意安德罗跟自己到外面说话。
待到出了修械所,来到四下无人、远离人群之地时,给安德罗发了根烟顺带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的周正,这才悄然开口。
“有件事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讲明。”
“未来科技带来的那批M1A1HA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这东西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前不久刚退役的装备。而且美军现役给这车用的穿甲弹只有一种类型——M829系列贫铀穿甲弹。”
“我不觉得未来科技会是某种环保主义者,为了在远离本土的海外作战时保护环境、不污染土地,而放弃这种强力穿甲弹去开发新的非贫铀弹种。”
“虽然相对低放射性,但贫铀穿甲弹依然是放射性核废料制成。一旦未来科技在咱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使用了这东西,这将意味着什么,我不说你也清楚。”
正经军校毕业出身,而且还是上三常级别的大型军事院校培养而出的高材生。
周正相信安德罗有足够的军事知识理解自己所说的话,毕竟贫铀弹这种东西真不是啥新鲜玩意儿,不管是诞生还是使用都已经非常有年头。
而安德罗接下来的反应,也正如周正所预料的那般果不其然。
心中早有征兆的不祥预感、猜测,眼下被周正的警告印证为了残酷的现实。
面色凝重不说,连神情紧绷、双拳紧握都是肉眼可见的安德罗接近于咬牙切齿,在周正不方便打搅的前提下足足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道。
“博纳特这个杂种!草他妈的混账!这家伙就该被剥皮充草扔到荒野里喂蚊子!”
认识安德罗这么久以来,周正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安德罗,突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不过这也难怪,博纳特和未来科技狼狈为奸,纵容未来科技把贫铀弹这种会遗臭万年、断子绝孙的玩意儿,轻而易举地放进自家故土投入战场使用。
原本跟博纳特只是意见不合才分道扬镳的安德罗,这下便陡然升级到了国仇家恨的程度。
如果说原先的安德罗,至少还曾经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曾幻想过博纳特能迷途知返的话。
那么现在的安德罗不但已经全然不指望这事,更加是把博纳特恨之入骨,将其碎尸万段、剥皮充草都不解恨的那种程度。
比安德罗更加清楚贫铀弹危害性的周正眼看时机已到,遂向着逐渐缓过劲儿来、依然保有理智与清醒思维的安德罗开口补充。
“看看如今的伊拉克就知道贫铀弹的危害性了。”
“新生儿畸形、胎死率居高不下、患癌率是正常地区的成百上千倍,被污染的土地上不能住人、不能种粮、连流经的地下水都喝不成。而且放射性影响会留存很久很久,起码在你我二人闭上眼睛的那一天都看不见消退。”
“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但可以尽量降低危害性。”
“看见瓦格纳那些俄国人了吗?在防化处理方面俄国人是专家级的,他们有全世界最成熟的防化应急处理手段和最丰富的经验,从苏联时代开始就是,他们的军队就是为了在核战火中冲锋陷阵而建设的。”
“我会联系俄国人,要他们派防化处理的专业人手过来帮忙的,放心交给我。虽然无法避免,但我们仍会尽力将危害降到最低,只需要适当的封装填埋和消洗处理等手段,就能控制住危害不进一步扩散。”
听闻周正此言的安德罗感动归感动,大恩不言谢的真情实意自不必多说,但纵使如此的安德罗仍然在想能否完全避免悲剧的发生。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周,除了事后处理外就没有事前预防的办法了吗?”
虽然周正曾很多次带给安德罗以希望和肯定的回答。
但很遗憾,这一次确实无法做到,只剩下无言又无奈的缓缓摇头。
望着安德罗那一脸悲愤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能理解这份心中痛苦的周正也是再度缓缓开口。
“就算我们现在出手,把未来科技那些坦克和贫铀弹都按在基地里炸了。放射性扬尘照样会被剧烈的弹药库殉爆冲得到处都是,而且放射性尘埃会随着殉爆云一起升腾上天,随着气流被四处泼洒,最后覆盖面和辐射范围反而会更广,所以我们不能这么做。”
“在战场上以尽量低烈度,而且还是在坦克内部密封空间内的小规模爆炸,来一次性销毁这些弹药,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起码这样做不会有太多放射性扬尘,跟弹药库大爆炸那样随风而去、飘洒地到处都是。”
“所以,等到这些坦克拉着弹药出现在战场,或者是前往战场的路途中,在我们事后能第一时间快速处理现场进行防化作业的范围内,再一击必杀地将之快速消灭摧毁,这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如果能迫使敌人弃车逃跑,将这些弹药安稳回收的话,这是还要更好的结果。”
“但必须要考虑到如果为了这种目的而专门行动的话,这是非常不现实的。M1A1HA这种坦克可不是什么老掉牙的破烂,极具战场威胁性,不抱着将其迅速摧毁的态度去面对的话,我们的伤亡会成数倍攀升,间接导致战役失败都不是没可能。”
“你知道孰轻孰重,输掉这场战争的风险对我们而言更加不可承受。而且一旦敌人发现我们有意这么做,以博纳特的尿性来看,他甚至会有意利用这一点,不排除故意引爆贫铀弹来威胁我们按他的命令行事,所以更不能留给他任何抓住把柄的机会、不能暴露弱点给他。”
“当然,我刚才说的所有都只是建议,最后的决定还得你来做。告诉我你的选择吧,决策权在你手中,我会参与决策但并不代表我会取而代之。”
将所有要素、可能性全部分析到位,周正依然站在安德罗的身旁等待着答案,也相信安德罗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颇有落寞的背影蹲在地上、揪住头发,足足思索了好一会儿的功夫。
直到再度起身之时,才终于向周正给出了坚定但又不失哀愁的答案。
“做你该做的吧,周,我相信你会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