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次外出收集材料,无疑是要了无涯的命。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为什么孤要收养这三个小家伙!留在魔族享福不好吗!孤也想被十几名婢女服侍啊!”
回到大陆,无涯做的第一件事,趴在那张石床上撒泼打滚。
“孤要累死了!孤也想要贴身侍女啊!孤想要超大的宫殿啊!孤不想盖房子啊!”
“喵!”
(当初是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羽魔族和星魔族两位族长的?那两位可是发了狠誓的,说要一辈子追随你,还要再从族里各挑二十个优秀族人,专门服侍你的喵。)
无涯沉默了,然后起身,拎起小黑,
“喵?”
(你这个魔族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是最残忍的一族,你却在拼命地抑制杀意。连你二哥都说了,你与很多魔族格格不入,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还努力假装自己很高兴,只是为了三个毫不相关的人。你没发现你很矛盾吗?)
小黑喋喋不休,丝毫没注意到他们现在正在上山,当它反应过来时,到山顶了。
无涯挤出一丝笑意,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吧!”
“喵!”
(欸?你干啥?说着你痛点了?等等,你放手!你放手啊啊啊啊!)
右手抡圆,瞬间爆发的力量甚至崩碎了地面,伴随着无涯的怒吼,小黑上天了,嗯,字面意义上的。
“闭嘴吧你!”
“喵!”
(你耍赖!)
无视掉小黑的哀嚎,无涯突然浑身一个激灵,露出一丝厌恶,
“你也闭嘴吧!伐戮,区区孤的一面情绪,也想干扰孤的意志?”
“哈哈,是吗?承认吧,孤,你在渴望杀戮!孤只不过如实告诉你罢了,还是说,”
星夜下的碧涛上,血发伐戮不怀好意地环顾下四周,
“你在害怕?”
“害怕死亡,害怕杀戮,害怕迷失自己?”
“闭嘴!”
“少说点吧,伐戮,你不也一样吗?强装着样子,还不如孤呢。”黑发无涯沉声打断伐戮,“这个问题,暂且不急,日后再想吧,当下,还是思考如何治好她们吧。”
“附议。”
“附议。”
“附议。”
“嘁。”
伐戮撇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附议。”
此番对话无人知晓,落在别人眼中,是无涯又在发呆了。过了片刻,少年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就这样吧。”,然后就有些魂不守舍,操控火焰重新炼制流水云霞玉时,都走神了好几次。
这放在任何一个炼丹师身上都是无法想象的。炼制丹药需要极其庞大的精神力支撑,每一个过程都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每一缕精神力都要确保平稳顺滑,不能出现丝毫波动。
任何一丝波动都会导致成丹时品质的变化。
这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夸大其实,而是确实如此。
毫不夸张的讲,只要无涯愿意,混沌中现有的大型势力,都会无视他天魔的身份而疯狂招揽他。
他到任何一个势力,都是绝对的贵宾。
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这是炼丹师入门的最基本的心境要求,做不到?
对不起,你当不了炼丹师。
“喵?”
(你这是怎么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一点都不像你。)
好不容易从太阴星下来的小黑颇为意外,干脆就坐在无涯肩上,两只小爪子努力抓紧自己长长的尾巴,然后用力一拧。
“哗!”
一道小型瀑布奔涌而出,刺骨的水中夹杂着冰块,毫不客气的砸在无涯身上。
无涯:“……”
“喵!”
(你干嘛?!你松手啊喵!你玩不起喵喵喵!)
目送小黑消失在太阳里,无涯努力摇摇头,
“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撑死就郁闷一会,今天怎么这么久?”
低头,面前时堆积如山的玉石原矿,好吧,他又抑郁了。
抱怨归抱怨,手上依旧老老实实的操控火焰,把玉石炼成一方方三尺长,一尺宽,一尺厚的石阶,袖子一挥,飞出六万三千道玄奥符文,在石阶上勾画出阵法,旋即沉下去,又把从玉石中提炼出的道韵重新打回去。
正在无涯专心干活时,神魂海里突然有人在说话,手一抖,一块刚练好的石阶废了。
“小玄子在不?”
额外提一嘴,无涯,暗姓,名玄,字无涯。暗玄这个名字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而小玄子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才会这么叫他。
“姓罗的!你说孤在不在?神魂传音,呵呵!”
对面那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打扰到你吧?”
“你说呢?”
换谁正在专心工作被人这么一打扰,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去。
他是孤亲哥!
虽然没血缘关系。
调整下心态,无涯清清嗓子:“说吧,什么事?”
“那个,本座好像闯祸了。”
“嗯?!”
“本座可以解释的!千万别和你二哥说!本座可不想被他说教!上次说了本座一整天,还不如杀了我,反正你会复活。”
看来是闯大祸了。
唉。
家门不幸。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无涯深吸一口气,
“没事,闯祸而已,能有多大?总不能把混沌炸了吧?”
半开玩笑地说了句,不料,对面沉默了。
无涯的手在颤抖,面前黑色火海一个不稳,将里面的玉石烧了个干净。
“不是吧?你真把混沌炸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像拖人下水没必要拉着全混沌一起死吧?!”
最后一句无涯是近乎咆哮的吼出来的。
“其实没那么夸张,本座,本座只是不小心把诞生之地炸了。喂?喂?怎么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