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这条,那年北越蛮夷兴乱,我主张以夷治夷,分化北越部落,资助一方内斗,并以强军戍边威慑外敌。”
“可这群狗娘养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张谈判,结果割让出去北尧郡,而这些狗官得到了一大群北越美女和黄金!”
“还有还有,这一条……”
一位至高无上的皇帝气急攻心,疯狂骂娘的场景可不常见,而面前杜溪河二人得以有幸观赏,
允珣摊开一张张书简,上面的所有字都是他呕心沥血想出来,写下来的。
望着上面真真切切的字迹,杜溪河二人内心复杂,
这些书简时间长一些的,上面甚至落了灰,显然做不得假。
陆逍遥内心已经逐渐动摇,不仅想放弃刺杀面前这个可怜皇帝,甚至有点想帮他,
一念至此,他悄悄望了眼杜溪河的脸色,却看到后者脸色凝重,阴沉不定,
这古怪的神色使得陆逍遥心中一沉,不明所以,
他看不透自己这个对手在想什么。
而此时,杜溪河心中同样有些动摇和震撼,
他后来决意练剑,赴京刺杀皇帝的原因,正是因为割让北尧郡一事。
杜溪河,北尧郡人,未练剑之前是北尧郡中最有名的铁匠,
生活无忧,家庭和睦,育有一子,
可是割让北尧郡后,北越人入郡后就开始烧杀劫掠,杜溪河一家死于北越无情的马刀下,甚至发生了一些惨无人道的事。
侥幸逃得一命后,杜溪河憎恨北越人,更恨那个将北尧郡割让的昏君!
至此杜溪河决心练剑,小成后在边境以北越人为目标,开始进行狩猎,同时磨炼剑术,
之后又行走江湖,与各路名家对练,直至今日大成赴京,
但是允珣的一番话,却有些动摇他的内心:
原来这家伙并不想割让北尧郡?
那自己这么多年练剑为了什么?
仁政帝并没有注意到杜溪河的情绪变化,仍然在破口大骂这些奸臣和喋喋不休讲述着他这些利国利民但未被中书省通过的政策。
“呼……”
不知道讲了多久,允珣这才停下来,因为他注意到面前这两人一直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古怪,搞得他也有些慌张。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刺杀我,
但无论如何,肯定事出有因,
作为一国之君,吾罪难恕,
吾失罪于尔,有愧于百姓,乞蒙见恕。”
允珣低下头,深深弯腰面对二位白身平民,鞠了一躬。
被这举动吓了一跳的陆逍遥急忙侧过身体,
在他的世界观里,哪怕他要刺杀皇帝,一瞬间的下意识还是觉得皇帝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此礼他承受不起。
就当陆逍遥侧身之事,杜溪河心中早有决断,面对弯下腰的仁政帝,
他双眼微眯,伸出食指和中指为剑指状,一指带着凌厉的剑意点在仁政帝后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