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辞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偷偷地去看商寒远。
不愧是天赋型选手,一晚上没睡,一早还是这么的精神奕奕的。
商寒远在一边看着褚辞笨手笨脚的束发,一言不发。
他在身后看了一会,神情几经转换,最后干脆直接上手替褚辞整理起冠发。
商寒远修长的手指在乌黑的发丝间穿行,黑白分明。他动作轻柔,指尖会时不时地挨蹭着褚辞的头皮,微微凉,沁人,却并不引人排斥。
褚辞老老实实的坐好。
原身的发质很好,只是真的太长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褚辞不敢做特立独行的那一个。而且就算原主和自己原来的身体很像,他也不能擅自做主把人家头发给剪了。
所以他每天也只得半是糊弄半是认真的束发。
唉,苦命人。不知道他回去了后,会怀念那些年那本书他留过的长发吗……
商寒远似笑非笑:“师兄昨晚上睡得可还好?”
“还好吧。”褚辞心不在焉。
其实说实话他昨晚睡得一点都不好,一会儿冷一会热的,呼吸困难,像是被鬼压床了;又总感觉耳边有只蚊子在“嗡嗡嗡”的飞着,吵得人不得安宁。
更要命的是,他还做了一个梦,断断续续,混乱不堪。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黑暗中不停的奔跑,可追赶他的人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掉。
那人甚至还扬言,抓住他后,就要打断他的腿……
褚辞光想起这个梦,就又是累又是一阵胆颤。就像真跑了几千米,还是体育老师追着跑的那种!
肯定是敖明子被商寒远裹巴裹巴成粽子的形象,给他留下了阴影,然后晚上才会做噩梦。
在褚辞看不见的身后,商寒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表情意外的有几分邪佞。他轻轻执起一缕发丝,微微俯身,好像要吻上去似的。
.…..最后却也只是浅尝辄止的轻嗅片刻。
再睁眼时,他眼中汹涌的红光已尽数褪去,又恢复成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褚辞看看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
他准备道谢的话刚打好腹稿,一阵惊天动地鬼哭狼嚎兀般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敖明子。”
褚辞这才想起那个被商寒远无情就在院外吹冷风的仙人。
.…..原来仙人嚎起来也这么狼狈?
褚辞跟着商寒远来到后院,便看见了吓呆的方言和倒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敖明子。
敖明子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晚上,又见天都亮了也没有人来管自己,又急又气,便是气血逆转也要挣开禁制,再委委屈屈的嚎上一嗓子。.
眼见他越闹越凶,商寒远蹙眉,下一秒,这个才“自由”了片刻的仙人,又被残忍的给禁了言。
褚辞看着小老头胡子都哭湿了,心中无限同情。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男主斗其惨无比。
方言看见了褚辞,连忙跑过来。商寒远一个冰冷的眼神递过去,他又识趣的停在了两米开外。
“商师兄,褚师兄,这个人是?”
褚辞:“他就是我和你在窥尘中看见的那个'人影'。”
方言闻言,下意识的去看那人的面容。
越是端详,方言越是疑惑。这个人,怎么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