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的手很稳,铁块轻轻放入盆中迅速沉底,盆中水溢出洒入石槽,水面没有泛起一丝连。然后迅速将铜盆端到一边,双手运劲手臂肌肉攻起,将石槽倾立,刚
刚铜盆中溢出的水便倾倒入另外一个小铜盆中。
吕才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为何要用石槽这么费劲呢?再取一个大一点的铜盆应该也可以。”反正只是用来盛装溢出来的水,大盆套小盆即可,何必
非得用几十斤的石槽?
一旁的傅仁均悠然道:“整个太史局,只有两个铜盆。
吕才股大眼睛:…
继而环顾四周,整个皇城最为神秘的衡门、不知多少权贵勋戚趋之若路的太史局,居然这么穷?他记异道:“且不说朝廷的拔款,无论是当年的袁天罡,亦或如今的
李淳风,随便给人家堪阴宅,收费都在数百上千贯......何至于连个铜盆都买不起?
你们这些道士又不是清流,用不着勤俭节约故意装穷来搏名声吧?
傅仁均授着胡子,叹气道:“太史局的进项是不少,但花费也多啊!不说别的,单只是为了更新观星设备,从铸造局那边多买了望远镜,花费便是天价啊!更别说还
要修建新的观星台,太史局上上下下连裤子都快当了!
望远镜我倒是听过,据说漫天星辰有如近在思尺,但未曾得见.....可这是为朝廷办事啊,民部难道不拨款?
“!还不是唐俭那个老匹夫?
提及此事,傅仁均满腔火气、吹胡子股眼睛:“那老贼说什么日月流转、斗转星移皆有天数,就在那里也不会消失不见,再看也看不出什么子丑卵酉,而国库
内藏白有用度,意能摩费于此等虚安之事?简直不当人子!
他与唐位是同辈人,资历较之对方毫不逊色,所以言辞之中极不客气
吕才点点头。
唐位之所以如此说话,其实根源还是出自御史台,自从《数学》一书问世,其中诸多算法震惊天下,使得所有与此有关的测量、计算都取得长足进步,其中自然
也影响到负责观星测绘制定历法的太史局。太史局使用最新算法,准确测算出诸多天体运行之规律,对于日食、月食之预测极为精准,这也是傅仁均即便早己致仕、却
依旧居住太史局的原因,他当年造的《成寅历》多有算法错误而引发的缪处,如今竭尽全力予以更改。
而此事之后果,便是导致儒家”天人感应”的那一套理论彻底崩場
天体运行自有规律,直古而不变,所以不管君王是否失德、臣子是否好传,日食、月食该发生的时候是一定会发生的,甚至李淳风数十年如一日对风力之观
测,发现雨雪雷电也并非天神激怒而降,皆有其内在规律,完全可以提前预测.
由此,太史局的地位直线下降
民部的话也有道理:既然日月星辰之运转自有规律,那么何时观测不行?何必摩费钱粮、耗资巨大做那些无用功?
既然日食会在规定的时间发生,那么你就算提前一百年测出这个时间,又有何用?
你能不让日食发生么?
另一边,专心做实验的李淳风心无旁弯,不理会两个老道士的谈论,将装着溢出之水的小铜盆放在秤盘里,认真的称重,而后用一根炭条在白纸上做出记录,再将水
倒掉,称了小铜盆的重量,于纸上运算片刻,用总数减去小铜盆重量,得出溢出之水的重量
再称出铁块的重量。
然后放下铜秤,擦干手,拿起一本边缘毛边的《物理》书,翻到“比重”那一页,对比一下,赞叹道:“果然如此啊!
两位老道顿时被吸引,吕才忙问道:“何事如此?
李淳风道:《物理》认为所有物体因材质之不同,因而有着不同之“比重,且将最常见的水之比重设定为一,照此基础之上,铁的比重为七点八。
吕才无语:”你是污薄老夫不学无术呢?博览群书可不是吹喔的,《物理》我当然看过,比重一词我也知晓!
李淳风提搓手,略有尴尬:“晚辈这不是怕您没时间,所以没看过嘛!
他将纸张递给吕才:铁块的重量是二斤半,溢出之水的重量是三两,按照那句“浮力原理”,浸在液体中的物体受到向上的浮力,浮力的大小等于物体排开的液体重
量......所以铁块受到的浮力是二斤半。而物体想要浮在水面,必然其所受之浮力大于自身之重量......铁块受到的浮力小于自身之重量,所以沉底。“言要,不理会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