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千岛国的。”

“千岛国是哪里？”

“就是……千岛国啊。”

“嗯……没听过呢”

林清洛虽然地理课学得一般，但是他确实没听过千岛国，是北美那头的城市吗？

“你这钱人家不收的，算了，我请你吧，不过你最多吃一块五毛钱的，我只有三块钱。”

“好，好的！”

山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若有所思的揣进了兜里，随后他坐在旁边，看着林清洛熟练的去挑选穿好的菜。

“大叔，你看着我干啥，过来选啊，我请你。”

“不用，我和你一样。”

“行吧。”

林清洛感觉自己遇到了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害怕他，反而觉得很亲近。

挑好菜后，店家又加了些芝麻酱，林清洛在旁边看着，一个劲的让多加点。

小店为了节约成本，麻将调制的非常稀，山澜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感觉很温暖。

当两人坐下开始吃的时候，林清洛吃得很香，呼噜噜的跟怕别人抢一样，山澜则是坐姿笔挺，吃东西保持着匀速。

“大叔，你是千岛国的人？”

“我……算是吧。”

山澜回话时，不自觉的身体紧绷，腰板挺的笔直，看着就很累。

“那个……这里是神州吗？”

“什么神州？不是啊，那什么地方？”

“咳咳……离我家很近的一个国家，我也没去过。”

山澜隐约间明白了什么，他抬起头，看着满街没见过的文字，看着更远处的万家灯火，忍不住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帝…咳咳咳！这里……真是和平啊，真好。”

第186章：记忆所构筑的世界

虽然此时在山澜面前的，是十三岁模样的林清洛，但他在发现自己称呼上的错误后，还是马上就改了口。

即便是反应如此迅速，这位纵横战场的灵柩族，还是像犯错的小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又过了一会儿，山澜悄悄地抬起了头，年幼的林清洛坐在他面前，全神贯注的吃着麻辣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

见到这种情况，山澜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些欣喜。

在成为灵柩族之后，大家或多或少都能想起一些生前的事情，山澜只记得自己死于一场意外，没有什么冤屈，所以并不在乎这些记忆。

但是在灵柩族内部，大部分都是对曾经念念不忘的，甚至有人会特意去寻找足迹。

帝君则是在两者之间，他并不会对过去避而不谈，但也从不会去随意提起。

只是偶尔间，大家会从帝君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他前世的事情，虽然大多是一些琐事，但却总让人感觉很温暖。

山澜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进入帝君的灵魂长梦，看到他记忆中的世界。

当然，山澜不是过来玩耍的，早在千年以前，那场战斗结束后，重伤的帝君就预见到了今天，所以将一份极为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

无论如何，能在临近逝去之前，看一眼帝君还是人类时候的样子，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林……林清洛，你对这个世界，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坐着看啊。”

林清洛被辣得呼哧呼哧喘气，但是仍然停不下筷子，相较于紧张不已的山澜，他此时倒是异常轻松。

在冥亡结界的作用下，林清洛的自我认知已经变成了小孩子，这个虚假的世界都是他的记忆形成的，不会有任何破绽。

但是，山澜并不在林清洛的记忆当中，他的出现便是逻辑闭环的断点。

“林清洛，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只是个幻境而已。”

“黑客帝国？！”

林清洛完全不相信山澜的话，反而以为他是电影看多了，得了癔症。

但山澜却没有笑，他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就好像是一名传播真理的使徒。

“林清洛，现在的你，并不真正的你，你不能永远的沉浸在回忆当中，你要醒来。”

“好的~我知道了。”

林清洛一副你都这样了，我当然顺着你的表情，山澜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走出了店门。

此刻夜色弥漫，万家灯火点缀在黑暗当中，仿佛天空中炸裂的烟花，被永远的定格在了大地上，带着一种绚烂繁盛的美。

山澜有点明白，帝君为什么交代自己，在这个节点上，给予这位新生的孩童一点提示了。

这样美好的记忆，越是沉浸在里面，就越是无法挣脱出来，因为梦境主人渴求的一切，都在这里了。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山澜在九狱建立之初，就开始跟着帝君，当时他们灵柩族一共没几个人，大家都和兄妹一般亲近。

那时候，帝君告诉了他们自己的真名——林清洛，一个经历很普通的人。

再后来，九狱不断壮大，帝君却时常陷入回忆，有时候甚至会傻傻的坐在那里，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我想我妈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帝君完全没有作为王的威严，他总是会露出孩子一般的茫然，就像一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最初的几位灵柩族都知道，帝君是想要变回人类的。尤其是他在见到南宫那月之后，就将变成人类提升了最高事项。

什么“无鸡之谈”、“种族不同怎么谈恋爱”、“如今最喜欢的动漫人物摆在我面前，我无法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