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1 / 2)

三个月的时间,对一切观感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艰辛的是他、卑鄙的是他、不知所措的也是他。

“所以……我是真的重活了一次啊。”

林清洛站在这片绚烂的星空下,真切地感受到了生与死的界限,那是他已经走过的过去,也是终将跨过的未来。

曾经失败的人生很痛苦,幻境中度过十几年的自己很幸福,但无论是结果如何,他们都已经过去了,不会有结果了。

“那些念念不忘的过去,都结束了啊。”

“是,帝……不,林清洛,你已经重新开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山澜出现在了林清洛的身侧,这时候的他显现真正的形体,并不是霸气外漏的壮汉,而是一个十分俊俏的年轻人。

“过去,从来不应该成为被束缚的理由,你已经获得了无限的自由。”

“你是谁?”

林清洛这时已经想起了自己的两段人生,但他并不知晓有关于黄泉帝君的故事,也不知道山澜真正的身份,以及他此刻这种态度的意义。

山澜呆愣愣的站在林清洛面前,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准备,才回答了林清洛的问题。

“我叫山澜,是一个灵柩族,我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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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林清洛想起长梦中遇到的山澜,他对自己的态度非常奇怪,莫名的拘谨和恭敬,现在虽然想掩饰起来,但也没有变化。

山澜确实有话想说,他的身体忽然站直,仿佛回到了被某位他尊敬的人,嘱咐的那一天。

“林清洛,有人想让我替他告诉你:对于这个世界,你做任何事情都无需愧疚,因为这是她欠你的。”

“欠我的?好……我记住了。”

林清洛没有纠结于传话的人是谁,因为对方只要关注他,早晚会有真正遇见的那天。

“山澜,感谢你的提醒,否则我真的可能沉浸在长梦中,醒不来了。”

“不,就算没有我的提醒,你也早晚会醒来,一定会的。”

“可是那样的话,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吧。”

“那是他们的荣幸。”

“这份荣幸太过傲慢,我可负担不起。”

“帝……林清洛,很多事情,各种事情……很感谢你!”

山澜一直忍耐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崩溃了,他九十度对着鞠躬,神情悲痛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嗯,我记住了,虽然不知道都是什么事情,但你的感谢,我收到了。”

林清洛看着身影恍惚的山澜,再一次感受到了生与死的巨大差距,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永恒,只是永无休止的轮回。

『“重生者,你真正走完了生与死的轮回,你捡起了前世,沉溺于幻想,但最终勇敢的走了出来,握住了仅属于你自己的未来——”』

『“恭喜你,获得了特殊能力【君命已决】。”』

林清洛的意识中,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系统界面了,这时候看着【少女教导系统】的提示界面,他竟然有些怀念了。

『君命已决』LV.MAX

·你带着杀意的攻击,会为敌人施加概念上的『死亡』,让其腐朽溃散。

“这是……终结永生者的能力吗?”

林清洛隐约间明白了什么,他摊开自己的左手,那赤红的蝶火当中,已经上了浅淡的金色。

山澜注意到林清洛手里的火焰,那一瞬间瞳孔一缩,一直以来疑惑帝君选择的他,有些明白其中的深意了。

——唯有经历过死亡的生者,才能明白死亡的意义,才能赋予他人真正的死亡。

想通这一切,山澜对林清洛更加尊敬了,他向后退了一步,俯身请求道:

“林清洛,我有一件事情能拜托你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我……应得的报酬?”

“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这句话,让人感觉无比适合现在。”

山澜知道林清洛没有帝君的记忆,因为帝君想要重新开始,想要真正自由的未来。但无论有没有那些记忆,林清洛的脾性都没有任何改变。

“林清洛,能拜托你杀死我吗?因为某些原因,我很难死。再加上我整天靠近不好的东西,有点被污染了,变得更能难死了。”

“杀死你?你确定?是真的会死的。”

林清洛没有想到,山澜会做出这个选择,但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显然已经做好了抉择,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请求。

他——已经活得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已经满身伤痕了。

本就重伤的他,为了封印神孽的肢体,拼尽了全力,他没有能力阻止自己被侵蚀,只能期许帝君的垂帘,给予他荣誉的死亡。

而现在,是时候了。

“林清洛,感谢您所做的一切,望您未来诸事顺遂。”

“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

林清洛也很好奇自己新得到的特殊能力,到底有什么效果,所以他找出「亚扎卡纳之剑」,让赤红的蝶火覆盖在剑身上。

然后,一剑刺入了山澜的身体。

这位活了数千年的灵柩族,脸上的神色一愣,似乎对这种感觉有些新奇,林清洛抽出剑刃,从山澜身上的伤口中,看到了正炽热燃烧的火焰。

那是永不间断的烈焰,足以洗净世间不净之物的蝶火,它仿佛滴入清水中的墨水,开始不断扩散浸染,将死的概念,刻入不死之物的灵魂之中。

于是,山澜的灵魂开始燃烧,连同所有杂质和污染,一同燃尽。

“那么……再见了,吾王。”

山澜露出了解脱般的笑容,漫长的看守终于结束了,他已经不必再背负那沉重的责任,也不用担心后来事了。

因为帝君,不——因为林清洛,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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