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那月小姐,我们不是怪物,没有恶意,请不要动手。”
雪之下阳乃离老远就开始喊,生怕南宫那月把她当成了敌人,但南宫那月这头却没有放下警戒,只是没有直接出手。
雪之下阳乃在确定不会受到袭击后,明显加快了脚步,她身上穿着一套灰黑色的风衣,看起来就有可疑人物的气息。
“南宫那月小姐,好久不见~”
“雪之下阳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南宫那月熟知每一个冥府使徒,这些与灵柩族签订契约,出卖自己灵魂换取力量的人类,在藏魂院那里是危险等级最高的存在。
但在南宫那月这里,所有冥府使徒都必须和她备案,虽然双方交集并不多,但南宫那月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资料。
——雪之下阳乃被附身的时间很早,而且她的契约对象久梦影,属于对人世毫无兴趣的那一类,威胁性很低。
但是,这不代表着雪之下阳乃对她没有威胁,很多灵柩族之所以寻找冥府使徒,就是为了杀掉她,再想办法打开两界的通路。
那些在墟界征伐统治的存在,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现界的真相了。
藏魂院的十三守门人,虽然拿着作为钥匙的十三枚勾玉,但打开两界之门的最后一道保险就是她。
如果南宫那月不允许,任何人做再多努力也无用。
当然,雪之下阳乃当然知道南宫那月的想法,她走到十几的距离就停下了,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南宫小姐,我来这里是担心你啊?”
“担心我?”
“对啊,您现在状态不好,荒魂正在聚集,万一……”
“万一时机合适就杀了我?”
“不不不,我是真没这种想法,久梦影祂对现界没有兴趣的。”
“祂没有,但是大部分灵柩族有。”
南宫那月侧过脸颊,蓝色的眼瞳中泛着微光,她现在的躯体是虚假的,就算被杀死也无所谓。
“冥府使徒,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无害,就马上离开吧,我没兴趣和你们拉扯。”
“呃……其实我也不太愿意过来。”
雪之下阳乃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看起来好像非常的不好意思,但其实她的眼睛里始终平静。
“有一个小孩子……他想见你。”
“嗯?”
南宫那月习惯性的以为,又是一位新的冥府使徒,但是顺着雪之下阳乃指的方向看,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费力攀登着阶梯。
“普通人?”
“对,他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性格很特殊”
雪之下阳乃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谏山澜,一个古老的灵柩族转生成人,带着自己的记忆变成一个少年,怎么感觉好像是主角模板。
谏山澜这时候已经走近,满头大汗的他依旧面无表情,完全不在意雪之下阳乃的形容,而是郑重的看着南宫那月。
“南宫那月,我来是想提醒你,处理一下眼前的情况。”
“……”
南宫那月微微皱眉,疑惑地打量着这个男孩,谏山澜的外型很不错,估计大部分同情心泛滥的女人都会喜欢,但南宫那月关注的不是这些。
她可以确认,谏山澜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的气质和神态,完全和小孩子不搭边。
至于他说的话,眼前什么情况?
——灵柩族·山澜已死,它躯体中的灵魂精粹,已经被某个伪装成人的灵柩族吸收了,至于剩下的那具庞大身躯,不过是海量的魂质罢了。
类比起来,就是一个仙人死亡,它体内最重要的金丹被人吸收干净,剩下都是血肉,虽然品级非凡,但人类对此并不感兴趣。
只有荒魂才渴望魂质,所以时间才一到深夜,有数不清的荒魂正赶过来,在山澜的躯体周围围成一大圈,吸收那宛如灰烬般飘散的海量魂质。
这种情况,当然不算是坏事。
平常在城市里,净魂师们找一个荒魂都极为艰难,现在他们全都聚集在这荒郊野岭,不是可以轻松一锅端吗
“这些聚集的荒魂,藏魂院已经有了准备。”
“你们当然会有准备,但意义在那里。”
谏山澜原本只是打算在远处看着,但这帮人天天想着一石二鸟,却不知道这背后的巨大危机。
“那个神孽的残躯,为了修补自己的创伤,从不在意任何能量来源,这些荒魂会让它变得更强大。”
“所以呢?清理这些源源不断的荒魂?还是让包围圈马上启动,阻止荒魂靠近?”
南宫那月暂时无法判断的谏山澜的身份,但是她此时更关注他带来的信息,两人一问一答,进程很快。
“代价太大了,人类的力量是很有限的。况且,灵柩族那山一样的躯体,是没那么容易处理的。
“山澜的身体是特殊的,可以随意让神孽残肢吸取。”
谏山澜作为‘它’的看守者,他怎么可能做这种资敌的事情,从他知道注定要死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防备着这个时刻了。
“它已经被封印的太久了,能正常思考的意识,早就在无尽的饥渴中泯灭了,”
“但是,这不代表它的危险性降低,一个饥饿至极的野兽,会爆发出极为恐怖的战斗能力。”
“绝对不能让它补充太多的能量,否则……它甚至有联系上本体的可能性,真要发生那种事情,麻烦可实在太大了。”
能让谏山澜担心的,其实只有最后一种可能性,它长随帝君左右,见过神孽倾吞一个世界的恐怖,那是真正的神灵,是常识无法估量的存在。
“南宫那月,不要心存侥幸,处理掉它们。”
“好。”
南宫那月看起来神情毫无变化,但是从谏山澜的言语和神态中,她隐约之间察觉到了某些信息。
“谏山澜,你是谁?”
“现在,我是人类,只是谏山澜而已。”
死雾造成的氤氲,遮蔽了今日的月光,在一片漆黑的山顶间,男孩给出了毫无迟疑的回答。
“南宫那月,你不必怀疑我的动机,帝君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