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已经蒙受了灵柩族的守护，如果一直这样醉生梦死，那么总有一天会不可挽回。
或者说，这个世界已经正在死亡了，南宫那月不知道怎么拯救她，但是她愿意为她而死。
“军队的前线指挥已经撤退，在阵地上的人，已经不可能活了……”
南宫那月记得很清楚，这次负责合围的军人，一共有一万一千八百多人，现在撤走的就只有一小部分。
也就是说，等到这场屠杀落幕的时候，会有一万一千以上的军人阵亡，所得的成果，只是消耗了神孽造物的一些力量。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就没必要做这么亏损的交换了吧。
必定会实施的计划，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等待了吧。
也许，她拼死一战后，能够迟滞神孽造物一会儿，让这些残存三分之二的军人们，能够安全撤离。
反正，她的死已经是注定，那么早晚拖延一会儿，意义也是不大的吧。
这些人……是她带到这片战场的，能多回去几个，也是她的功德了吧。
“这个结果……虽然有些可惜，但也只能这样了吧。”
“南宫小姐？”
雪之下阳乃感觉到南宫那月的语气不对，她转头看着此时的空隙的魔女，体态娇小的少女眺望着远方，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她到底是在嘲弄人类大敌当前还内讧，还是在嘲笑自己的努力结果一场空呢？
雪之下阳乃心底这样的疑问，终究不会得到答案，南宫那月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与她对视了一瞬，微微点了点头。
“雪之下阳乃，谏山澜，感谢你们的帮助，我现在就将你们传送走，以后再见吧。”
“这……这么着急吗？”
雪之下阳乃原本恨不得马上逃走，但是她面对这种状况，忽然有点纠结了。
她虽然一向不喜欢战斗，但好歹是个冥府使徒，在人类一方也是顶尖战力了，她要是帮助南宫那月的话，或许在关键情况，能保住她一条性命。
雪之下阳乃自认为很自私，她不在乎大多数人的性命，甚至眼前这一万多人的军队全军覆没她也不太在意。
可是，南宫那月不是一般人啊，她是空隙的魔女，是灵柩族认定在拥有使徒后，必须要找齐报备的人。
如果南宫那月死了，那么冥府使徒在现界可就没了枷锁，某些平常时候就犯奸作恶的人，那可真的就要无法无天了。
“南宫那月，我其实……也想帮点忙的。”
雪之下阳乃说的很纠结，毕竟她是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的，她帮忙的基础是保存自己，关键时刻是会逃走的。
这些想法不能明说，但雪之下阳乃也很想把前提说清楚，免得万一她真逃跑了，以后被人清算。
第227章：牺牲应有回报
“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南宫那月看着雪之下阳乃欲言又止的神情，异常平静的摇了摇头，她不是不知道雪之下阳乃的想法，也不是无法容忍她想帮忙却又怕死的心情。
——她只是觉得，这场战争到这里，再多死她一个人就走了。
雪之下阳乃没想到南宫那月会拒绝，她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自己语气不对，一向随性狡黠的她此时竟然有些不安。
眼下这种情况，其实每个人都无法独善其身，雪之下阳乃是真的想要帮忙的，但她也有牵挂和纠结，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南宫小姐，我觉得……我们可以想办法，再找点人。”
“阳乃，我知道你是好心，谢谢。”
南宫那月忽然对雪之下阳乃道谢，这让少女有些莫名的懵逼，她从来没有见过南宫那月露出笑容，但这个时候，她第一次对她笑了。
“足够了，到这里就足够了，你已经做的足够了。”
“……”
雪之下阳乃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很多想说的话都梗在了心间，她感觉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南宫那月也不应该这样子死！
说明白点，雪之下阳乃曾经也不喜欢南宫那月，不光因为她在藏魂院位高权重，辖区总是搞那套高压主义。
还因为她从来都是一副高傲的模样，仿佛就算你成为了冥府使徒，在她眼中也一样算不了什么。
可是无论如何，事情到这一步怪不得南宫那月，她要是死在这里，实在太悲凉了。
但这些话，这些解释，雪之下阳乃说不出口，南宫那月心里其实也知晓，这是一道死结。
谏山澜没有参加两人的对话，但一直听着，他看着神孽造物临近军队的阵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空隙的魔女，还不是时候，你应该继续等待。”
“就这样等着？看着这七八千同胞去死？！”
“他们能消耗神孽造物的力量，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
“他们消耗不了多少，而且拖着时间，听禅的封印力量只会降低。”
“南宫那月，你是打算寻死吗？你毫无意义的死亡，能给人类带来什么？！”
谏山澜才刚刚成为人，他无法理解人类的某些思路，明明这些军人已经没必要救了，南宫那月为什么还自寻死路。
“空隙的魔女，你是帝君的使徒，你活着的价值，比他们的总和要高得多！”
“人命不是这样算的！”
南宫那月不想和谏山澜争吵这些，但这些灵柩族怎么能明白，人类自己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
雪之下阳乃震惊的看着南宫那月，又转头看了看谏山澜，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帝君的使徒？
冥府之主·九狱的主宰者：黄泉帝君……他的使徒？！
雪之下阳乃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灵柩族那么在意南宫那月，她的存在可以说是震慑了现界的牛鬼蛇神，她只要一天不死，现界就一天乱不起来。
可是现在，这么重要的人竟然自寻死路！
“南宫小姐，你……不能死。”
“我为什么不能死？！”
南宫那月转头瞪着雪之下阳乃，那种身份带来的压力，让雪之下阳乃不由得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