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天师府与离阳皇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从天师府外姓人齐玄帧白日飞升之后,龙虎山极少有四天师共聚,尤其是青词学士赵丹坪突然回山。
实际上,赵丹坪真正计划则是要杀了皇子赵楷和徐凤年。”
“诶?龙虎山为何要要杀徐凤年?”
“而且,还要杀赵楷又是为何?”
苏尘回答道,“先说为何要杀赵楷。”
“不止各位惊讶,龙虎山另一位天师赵希抟了解到赵丹坪的来意,也大吃一惊。
若是徐凤年死在龙虎山,恐怕必会惹怒徐骁,而且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徐凤年之弟徐龙象的师父,自然不想看着徐凤年死在龙虎山。
但是赵丹坪认为,徐凤年受了武当山的大黄庭,如果徐凤年不除,以后必定会支持武当山,打压其他帮派,龙虎山首当其冲。
而赵楷是皇室私生子,也能引得天下乱,且他的祸心已经显现,皇帝必须将其斩除后患。”
“将自己的孩子斩草除根……”众人不免有些心悸。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苏尘又说,“而且,之所以要杀苏尘,还是为了气运。”
“气运?”
听到这里,人们顿时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就连李寒衣也有些疑惑。
她似懂非懂,知道一些,但不甚了解。
李长生低声言语回答道,“所谓气运,并非一种命定论。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万物,于一大化生万变,是规律而非命定。
知气运,方懂尽人力,或110未雨绸缪,或悬崖勒马;知其盛极而衰,否极泰来的道理,方知安之若素,豁达处世。”
“分而散者为气之阴,俗语称之为阴气。
其实气并没有阴阳,只在气之流动处分阴阳。
气老在那里一阴一阳,一阖一辟,此亦即之所谓道。
所以道是常动的,道可以包有正反两面,道可有光明,也可以有黑暗。”
“因此,气数是一种变动,但同时又是一种必然。此种变动,从极微处开始,谁也觉察不到,但等他变到某一阶段,就可觉得突然大变了。”
李长生解释得很是详细。
“就比如北离王朝,一国之气运,关乎着北离王朝的未来如何。
气运足,则国盛;气运败,则国衰。”
李寒衣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毕竟,李长生的解释,未免有些生涩,还不如最后的类比更加简洁明了。
其余众人,并不是很了解,但也没有过于纠结于此。
苏尘继续说道,
“这件事儿,需要从一场梦境说起。”
苏尘悠悠道来,“这场梦,乃是徐凤年在赶来剑州之前,在路上之梦。而且,他差点死在这大梦之中。
不过幸好,最终没有葬于梦中,反而梦中斩黄龙。”
“死在梦中?在梦中还会死人吗?”
“是不是被暗杀了?”
“或者说,有人修炼到极致之后,能够进入别人梦中,在梦中杀了那人。”
人们对梦中杀人的说法,很是困惑。
苏尘解释道,
“在前来剑州之前,徐凤年一行人在一处地方修习,在悬崖边上,他迷迷糊糊的就进了梦乡。
在梦中,有一位身穿龙虎山道袍的道士,元神出窍,骑着一条天龙来到徐凤年梦中。
说回梦中出现的这位仙人,徐凤年小时候就听北凉王府里的老人提到过,应该是龙虎山上一位活了几百年的得到仙人,这个人和徐骁还有一段渊源。
当初徐骁马踏江湖,龙虎山也在大名单上。
当时徐骁带着北凉铁骑,一路来到龙虎山下,准备率大军攻山。”
“皇帝知道后立刻下圣旨,要徐骁放过龙虎山,可惜来送圣旨的人死在了距离北凉军二十里路的地方。
眼看龙虎山危在旦夕,当时就是这位龙虎山道士手捧圣旨,突破重重包围,来到徐骁面前,丢出圣旨后飘然远去,龙虎山这才逃过一劫。
今天这位道士竟是元神出窍,进入徐凤年梦中,不知有何企图?”
“面对骑龙的龙虎山道士,徐凤年并无好感,察觉到他似乎要对自己不利。
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徐凤年身后盘踞着一头吐露红信的雪白大蟒,与天龙遥相对峙,然后就打在了一起。
大蟒对天龙。
这条似乎已经盘踞整座山头的巨蟒屹然不惧!
徐凤年对那探出头颅的金黄天龙十分敬畏,不知为何对雪白大蟒竟是半点不怕,反而有一股发自心底的亲近气息,而那巨蟒见到徐凤年转身后,低下硕大如箩筐的脑袋,蹭了蹭徐凤年额头。
天龙似乎对这大蟒生出怒意,口喷紫气愈发浓郁,身形再升高,露出半截,张牙舞爪,对着匡庐山巅一声怒吼。
紫气犹如实质,凝结成一根紫柱冲撞而来!”
“徐凤年刚要拔刀,盘虬山顶的大蟒嗖然抬头,直起身躯,一口咬住龙气紫柱,瞬间便将其咬碎。
恍恍惚惚犹如站在众生之上的中年道士只是冷眼旁观。
天龙吼叫,徐凤年看到天空中再见不到半点繁星,云气翻滚,汹涌如怒涛,在天龙头顶汇聚,层层叠加,愈发硬密。
‘凤年。’
徐凤年正恐惧于那黄金天龙无可匹敌的威势,耳畔听闻熟悉入骨的嗓音,猛然转头,看到那人,在这生死关头,竟然对天地万物都浑然不觉,只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