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并不觉这赵骠罪不容诛,觉得赵骠做的事情,他平时也会做些。虽然他家中有钱呢?调戏几个良家女子,欺男霸女一下,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看这家伙,众江湖人士都升起了一股厌恶感觉。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貌由心生,从这人的气质上,人们就能看出几分为富不仁的样子。
苏尘并没有流露出反感之色,而是直接说起了赵骠的两件事情,
“在广陵有些地位的膏粱子弟都知道每逢大集会,世子赵骠必定会安插许多专门负责找寻俏娘子的游哨。
这些走狗的嗅觉极其管用,一般而言总能让殿下满载而归,否则以赵骠的体型,不管是乘车还是骑马,出行一次何其艰辛劳苦?
赵骠除了孜孜不倦地猎色,还相当生财有道,府上专门有一名管家负责点评周边家族里女子的姿容,若是不想被他带回广陵王府压在胯下,就得孝敬上供大把的银子。
即便是几乎算是与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富家公子,也没办法逃过一劫,就因为有个门当户对并且水灵诱人的媳妇,一文钱不可少地交了七八万两‘贡银’,只敢私下玩笑一句世子殿下童叟无欺,公平得很。”
“在前些年,有一对据说很是被江湖称道的神仙侠侣,游览至广陵,起先世子殿下没带多少扈从,吃了点小亏,立马回府带了十几位客卿与三百铁骑将那对试图逃窜的狗男女堵在了边境上。
他先是当着那位大侠的面来了一场活春宫,接着当着那女侠的面剥了她夫君的皮,最后拿一根长矛将他们身体刺透串在一起,好心好意让他们做了对亡命鸳鸯。”
听闻了这赵骠的两项恶性,众人都忍不住要叫骂了。
他们大多数人便是江湖人士,因此对江湖人士更能产生共情。
而那对被这赵骠虐杀的亡命鸳鸯,更是令人愤愤难平。
“码的,这赵骠,别说是刮两片肉了,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愤!”
“下油锅入刀山,也不为过!”
“这样腌臜二代,死了也不足惜,更不解恨!应该将他打入轮回之道,让他永世承受百炼之痛。”
“这徐凤年也太善良了,对于这样的人渣,只是刮了几块儿肉,要是我,我先将这腌臜给阉了!”
人们对于这赵骠的痛恨,可以说是溢于言表的。
而刚刚提问的那个肥硕二代,则是满脸尴尬。
仿佛他便已经成为了这赵骠,而听着一群人对自己准备实施的刑罚。
而且,已经有几个江湖好汉,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似乎将赵骠的罪恶,转嫁给他身上了。
这肥硕二代与赵骠何其相识,而且竟然还为赵骠说话,很有可能他们就是一类人,这肥硕二代也做过此类事情。
这肥硕二代被盯得毛骨悚然,曾经自己做过的那些恶事也一起浮现到脑海中,不由得颤抖一下。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肥硕二代心中默想一声,立即吩咐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台上,苏尘继续说书,
“江上水师演练照旧,但广陵江畔瞬间风起云涌。
背魁军先锋大将张二宝一马当先,持有一杆马槊,挥舞开来,裂空呼啸。
羊皮裘老头提有一柄游隼营骑卒制式佩剑,远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望向绵延不绝的广陵骑兵,苍老脸庞上露出一些笑意。”
“‘初入江湖,踏广陵潮头仗剑而行,只觉得只要一剑在手,天地逍遥,好不痛快。
真是怀念那会儿的年少不知愁滋味啊。’
‘终于要出江湖,因缘际会,还是在这广陵江。
徐小子,老夫与你相识一场,那矫情的忘年交称不上,不过老夫瞧你倒算顺眼,你若是倾力搏杀,名头是足了,可对你以后执掌北凉铁骑未必就是好事。
你这世子殿下,得讲究那藏拙,恨不得天天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才睡得安稳,老夫看你真是活得不自在,与我等沽名钓誉的江湖匹夫大大不同,故而这一战,莫要怪老夫一人抢去所有风头,一千骑杀尽,那赵毅不肉疼,再杀他个三四千铁骑就是,总要老夫酣畅才行。’
‘万一真要落败,你小子无需想着替老夫收尸,只管扯呼便是,老夫死前自会留力一路送你出广陵。’”
“徐凤年笑道:‘徐骁曾经说过大丈夫小事玩世不恭一些,没关系,但生死关头,仍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老前辈若是信得过小子,只管往前杀去,后背交由徐凤年便是。
咱俩杀到那大燕矶才好!’
老头儿开怀大笑,脚尖一点,身形激射,气概豪迈道,‘邓太阿,以剑杀人,你当真以为比老夫更强?’
后世记载,八月十月观潮日,李淳罡一剑斩敌破甲两千六百余。
江湖再无老剑神新剑神一说。
血流成河,拍岸大潮冲刷不去。
北凉世子临近大燕矶,徐凤年笑问广陵王赵毅:‘本世子若是身死,徐骁就要教你广陵满城尽悬北凉刀,信否?’”
众人听到此处,激动到颤抖,甚至有人热泪盈眶。
“剑神李淳罡,由广陵江上入江湖,而如今,又于广陵江上出江湖。
广陵江大潮,见证了一个剑神的起伏波澜,也见证了一个江湖时代的起势与落幕。”
“恨自己不能在场,不能为老剑神大叫一声‘好!’,属实遗憾。”
“这一战,也是老剑神李淳罡纵横江湖的收官之战,算是替江湖人稍微扬眉吐气。
但估计这一战,他也会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一战,也把赵毅父子彻底杀的胆寒,他们估计做梦也没想到,竟然真有人能杀穿数千骑军来到大燕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