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王【求全订求自订】
“一口口呼吸,带来一次次痛彻骨髓,徐凤年几乎只能听到自己的沉重呼吸声。
柳蒿师的三问,耳膜震荡,更如撞钟一般轰然撞在心口。
徐凤年一直不敢断开与朱袍阴物的心意相通,不是怕死,而是怕徐婴失去控制后一意孤行,那只会死在他前头。
破墙坠地后,他暗藏了一份心思,希望假借他山之石攻玉,借机锤炼徐婴体内的紫金气运。
既能拖延时间,也能让徐婴提前恢复境界,不料柳蒿师老歼巨猾,每一次踏脚都玄机重重,只伤根本不伤表皮。
不愧是在天象境龟缩时间最长的一只老王八,徐凤年翻了个身,平躺在土坑内,强行扯断跟徐婴的神意牵挂,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视线模糊。
自打重新提刀起,只要认定想要什么,那就一定会步步为营,怕死惜命。
故而无所不用其极,练刀养剑两不误,一线金刚后偶得大金刚,伪指玄,拼去全部气运强入伪天象,跌跌撞撞一路攀登,又一次次跌境。
有得有失,连沾沾自喜都来不及,此时再蓦然回首。
才发现这几年做成了许多练刀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壮举,徐凤年缓缓闭上眼睛727,想起徐骁说过的一句话,没有谁一开始就该死也没有谁不可以死。
徐凤年脑中猛然闪过一幅春神湖之后拼命想要记起却始终没能记起的图画。
意识模糊的徐凤年瞬间沉浸其中,仿佛置身画面之中,那是一个视野所及尽是金黄麦穗的丰收秋季。
一望无垠,清风习习,小径之上,有一名女子走在前方,伸出纤手在成片麦穗上轻轻拂过,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背影。
徐凤年所在的躯壳,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大秦国祚定当绵延万世的豪情,‘徐凤年’低头望去,手中拎了一株沉甸甸麦穗,猛然抬头。
女子恰好转头,就在即将看清她容颜的时刻,那幅画面瞬间支离破碎。
一切都随风而逝,他伸手想要去抓住她,越是用力,越是徒劳无功。
耳边只听到两个口音腔调似乎十分陌生却又矛盾到仿佛听过千万遍的字。”
“白衣女子放弃并拢天地的一剑威势,掠至徐凤年身边,眼神晦涩不明。
缩袖十指偷偷勾画的柳蒿师嗤笑道:‘堂堂天下武评第四的魔头洛阳,竟然也会如此鲁莽行事?
背对柳蒿师的洛阳默不作声。
墙头有一袭终于现世的鲜艳朱红袍子,阴物五臂捧住脑袋,抓住双面,尖锐指甲钩带出鲜血,痛苦得发不出声音。
城中,全身血肉模糊的宋念卿踉跄坐地。
颤颤巍巍伸手,艰辛脱下那双破损严重的布鞋,轻轻捧在怀中,就此死在江湖。
与洛阳相依为命的一尾青鱼已经在城内剑气中消散,另一尾同是从大秦帝陵带出的长须赤鱼凭空浮现,洛阳折断所有龙须,龙须迅速融入手心血脉。
柳蒿师双手猛然抖袖。
白衣洛阳背后如遭重击,剧烈震荡摇晃之后仍是不倒,悠悠吐出一口不绝于缕的金黄雾气。
轻声道:‘不等了。八百年前你留给我的,我今日一并还你。从今往后,世间再无大秦皇后洛阳。你与她以后如何……’
洛阳咬了咬纤薄嘴唇,不再说话,任由后背次次被柳蒿师牵动的气机倾力撞击。
口吐数百年积淀下来的浑厚修为,化作一团金黄雾气,弥漫徐凤年全身。
柳蒿师脸色剧变,不假思索就开始回掠后撤。
‘徐凤年’缓缓起身,双眸金黄,向天地示威一般伸了个懒腰,然后安静望向眼前的白衣女子,嗓音醇厚,‘洛阳?’
女子的身影逐渐飘摇不定,开始消散在风中,她泪流(bafb)满面,却是笑着弯腰敛袖。
犹如八百年那一场初见,他尚未称帝,她在田野之间还不曾入宫,用魔头洛阳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娇柔嗓音,她百转千回轻呼一声。
‘大王!’”
……
“卧槽卧槽卧槽!苏楼主你要干什么?你要揍嘛?我警告你不要乱说书啊!”
“有没有搞错?我让你把柳松狮说死,你把我洛阳教主安排了?信不信我再也不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苏楼主我劝你善良!你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呜呜呜……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苏楼主你赔奴家的眼泪,怎的这般过分?”
“一声大王,道尽八百年相思之苦,也道尽了八百年辜负之怨,洛阳教主走好……”
“不行不行!这个结局我不同意!靠!今天不给个合适的结局,我砸了……”
这人话说一半,察觉到了身边一群雪月城弟子不善的目光,于是连忙改口。
“我……我赖在这不走了我!”
“怎么会有这么感人的一幕啊,那一年,他还未曾称帝,她还未曾及簪,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大秦皇后洛阳……我的妈呀,浑身鸡皮疙瘩问我为什么叫它们起床。”
“这也太好哭了,我是来听书的,不是让你来刀我的,苏楼主,你做个人吧!”
“我买十杯洗髓茶,跪求洛阳教主不死!”
一个身着华贵袍子的男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手中挥舞着一张十万两黄金的金票。
“还有我!我没这大哥有钱,但是我也要为洛阳教主出份力,我买十杯养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