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琉璃沉默了。

她还真不敢。

偏偏她还看不穿紫梓芓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些什么，在这之后的目的又是什么——这让她心里没底。

可是如果就这么认同对方的说法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筹码，从而得寸进尺？

“......说说看哒。”

思索再三，世琉璃还是决定先听听对方的条件，至少先看看所谓的【代价】是指什么。

听到世琉璃的‘服软’，紫梓芓嘴角上扬，道出了她的条件：

“你还算勉勉强强，在我见过的人当中也算强的了，你就做我的仆人吧，作为交换，我会赐予你行驶我的力量的权利，看你也不像那些愚昧之人，你应该知道得到我的力量意味着什么吧？”

......

世界陷入了沉默。

偌大一个世界，在紫梓芓的话音落下之后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花草的摇曳静止了，树木的枝叶也不摆动了，白云宛如时间静止一般定格住了，就连风也陷入了沉寂。

它们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足以燃尽天际的怒火——

那是来自主宰的盛怒！

在这一刻，世界都噤声了。

“你...说什么？”浑厚的玉音化作了唯一，仿佛至高无上的韵律，又宛如悠扬绵长的洪钟之声，冲刷，不，冲击着紫梓芓的‘妄想’。

紫梓芓脸色巨变——是对世琉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感到意外呢？还是因为世琉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呢？

两者都有。

但她一想到过去的种种回忆，她不想再回到过去了，语气不变：“做我的仆人！难道还能委屈你了？我可以让你获得更强的——！”她的狂言戛然而止，因为——

她看到了两个世界——不对，是一双眸子。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

一边是漫天的星辰在围绕着一个天体转动，一边是一团庞大的金色星云，像漩涡一样，吞噬着一切。

——这是一双眼睛！

紫梓芓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足以给她招致毁灭的错误。

她大大的错估了世琉璃的实力。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没在说笑的样子？”

世琉璃双手捧着她的脸，几乎是紧贴着说出这句话的，不含一点感情，不含一丝温度。

紫梓芓身体僵硬，但凭借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支撑着她，以及不想在回到过去的意志，她——

“我没有说笑！”

斩钉截铁的，

舍弃一切的，

孤注一掷的

——呐喊了出来。

世琉璃的眼神变了。

不是愤怒，不是凶恶，而是【怜悯】，让紫梓芓差点陷入暴走的怜悯。

——你在...怜悯谁！？

——我吗！？

——又要再一次......再一次！？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我可是！

紫梓芓心中的黑焰熊熊燃烧，记忆化作了燃料，理智化作了枯柴，而眼睛则是化作了一对火石，点点火星引燃了一切，火焰从中迸发出来——

然而转瞬间就被扑灭了。

扑灭黑焰的，是从怜悯转变成的另外一种情感。

那是——

【欣慰】。

七十

不等紫梓芓做出反应，世琉璃转过了身，“你说得这个不行哒，换一个。”

她不打算追究紫梓芓的妄言了。

——毕竟，看到了那样的眼神啊......

紫梓芓在原地发愣，待回过来神时她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回到了先前那副高傲的模样。

“我只有这个条件。”她并不打算让步。

“唉！”

世琉璃叹了口气，回到了先前坐着的地方，将重心全部交给了背后的巨树，方才继续说到：

“你是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儿对哒？但又因为种种原因你无法出手，所以才会需要我的力量哒，嗯？”

如果她猜的没错，紫梓芓应该是想借她的力量去达成某件事情，至于为什么是以主仆的身份......

应该是为了保险吧？

但世琉璃显然是不可能答应的，所以她要将话题引导至对她有利的方向。

“......”紫梓芓沉默不语，像是默认了世琉璃的猜测。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能正正当当的提出来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