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云天心有所感,下移视线,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盒子,陷入了呆滞。
难不成......
铮——
一声剑鸣响彻八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柄剑已经插在了云天面前几步外的石板上,其貌不凡,剑光凛冽,似要穿透他的身体,将他钉杀于此地。
“云家主,既然是寻有缘人,那我应该也可以吧?”
熟悉的声音从面前本应该空无一物的空中传来,云天木然的看着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蓬莱挽月,久久会不过神来。
没有被应话的蓬莱挽月也不恼,而是淡淡一笑,轻抬纤指,指着那剑说:
“此乃神器,令子昨日也见过,相信他也认得。”
在等候区的云海认了出来,那正是世琉璃的剑,便迎向云天的目光,错愕的点点头。
云天顿时咽了一口唾沫,有些颤巍地问:“不知前辈是何意?”
蓬莱挽月笑笑,又指了指他手里的盒子。
“用它,换它的缘分。”
“啊?”云天彻底傻眼了,连带着他身后的秦霸道和赵日地亦是如此。
用神器换这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老古董’?
这实在太梦幻了,他们都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敢相信。
云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苦笑着说:“前辈,您就别消遣晚辈了,我——”
“不是消遣你,我说真的。”蓬莱挽月不厌其烦的说到。
云天哑了,真的哑了,无话可说。
天呐!他没听错?真的要用神器换这个鬼东西?
“呵呵呵,蓬莱谷主,你这般未免不符合规矩吧?这是比试的奖励,你也好意思介入进来?”
闷雷般的声音从云端压下,荡散了那一片的白云,露出了云帝的身影。
各怀鬼胎(七)
蓬莱挽月皱了皱眉,虽然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记得在仙灵谷的时候,就是云帝第一个对仙灵谷释放出敌意,现在居然又是他,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没人能奈何他了?就算不能杀他,但暴揍他一顿还是可以的。
但现在不是时候。
“并没有介入这一说,既然是寻有缘人,当然不可能仅局限于比试的人选,那是明珠蒙尘,未免太过可惜。”
蓬莱挽月顿了顿,然后笑着说:
“不过云道友说的也有点儿道理,这样吧,我再出一样东西做比试的奖励吧。”
众人一愕,旋即激动万分,欢呼遍布天擂台各处。
一位入圣所给出的奖励,就算是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究竟是什么稀世之物呢?
就在蓬莱挽月要取出时,云帝制止了她,并出现在她面前,脸上挂着淡笑,但蓬莱挽月却怎么看怎么想打他。
“不了,还是就现在这样吧,规矩已经订好了,临时修改也不合适。”他又转向云天,“云家主,你说是吧?”
“啊、啊?”
云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搞不明白情况。
蓬莱挽月无视云帝,而是看向云天,“云家主,这奖励是你出的,你来决定吧。你大可放心,没人能强迫你。”
“啊?”云天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云家主,规矩是用来遵守的,如果随便就打破,那可能就会有更多的规矩被打破,你觉得呢?”
云帝眯起了眼睛,无形之中释放出了圣威,想要震慑一下云天。
所谓‘更多的规矩’,就是入圣不得干预世事的规矩,这也就意味着,云帝会对云家进行插手干预。
但蓬莱挽月早有准备,下一瞬就以自己的威压抹消掉了云帝的威压,并反过来压过去。
“云道友,云家是云家,云家要怎么做是云家的事情,恐怕由不得你来替云家主做主。”
蓬莱挽月淡淡的说到,语气稍稍转冷。
云帝的卑鄙行径实在是恶心到她了,堂堂入圣,对一个云家亲自施压并加以威胁,这实在是令人不齿。
终究是有太大差距,云帝猝不及防之下,被她的威压逼退了半步,这让他面部张红,感到羞恼。
他堂堂入圣,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居然被蓬莱挽月给吓到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脸面尽失。
“蓬莱谷主,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打破!”
云帝也寸步不让,甚至是以身高的优势,俯视坐在轮椅上的蓬莱挽月,企图挽回一些气势。
蓬莱挽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闭眸,放松身子椅在了轮椅上。
云帝松了一口气儿,还以为她让步了,同时也在心里暗讽,管你是蓬莱谷主还是什么什么,不还是一样要忌惮公会?公会作为横亘于中州千百年的庞大势力,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冒犯的。
但就在他这么以为的时候,蓬莱挽月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仁变得竖直,锐利地目光刺得空间都泛起了涟漪,极端压抑的气氛从她身上传出。
“小子,你是以为本座脾气好不会动你,还是因为本座这样而没将本座放在眼里?”
“嗡——”的沉闷一声,所有人都感到心中一闷,仿佛心脏遭受重击,面色惨白,冷汗直流,肩膀不知什么时候压上了千斤重压,直不起腰板来,更有甚者已经趴伏在地上了。
这是不加压抑的圣威。
云帝绷紧了身子,如临大敌,因为蓬莱挽月的气机已经锁定了自己,脑海里警钟长鸣,危险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间,挥之不散。
被激怒了。
云帝不由流下了一滴冷汗,蓬莱挽月的境界超出他一大截,分分钟可以镇压他,他感到压力山大。
“蓬莱谷主,云道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维持规矩罢了,希望你能理解。”
又有人跳了出来,蓬莱挽月移开目光,看向了那个仿佛垂垂老矣的身影,眼里闪过几分不屑,以及几分了然。
剑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