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知道世琉璃不会善罢甘休了，太虚圣祖也终于是从虚空乱流中出了来，对常人来说触之即死的虚空乱流冲刷过他的身体居然就像是冲澡一样，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他表面没有任何的伤口，就连衣服都没有哪怕一点的残破，似乎是轻松撑过了劫雷的轰杀。

“......换个地方吧。”

他看了世琉璃一会儿，旋即留下这句，转身离去。

世琉璃笑了笑，收起了天罚剑，跟随上去。

太虚圣祖带着她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最深处，这里遮蔽了一切天机，任何人都是窥视不到这里，没有他的允许，那是谁都找不到这里来。

世琉璃知道他是为什么这么谨慎，因为刚才那方天地已经被劫雷给轰得支离破碎了，已经不足以掩盖他的存在，要是久待下去，怕是会吸引来天道的注意，那可就完犊子了，所以才要换个更深处、更隐蔽的地方。

他直接席地而坐，世琉璃也不介意，也坐在了他面前的地上，似是讥讽的说道：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

“......我失策了，你的来历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败了就是败了，我无话可说。”

太虚圣祖神情淡然的承认了自己败了，倒也算得上是坦然。

世琉璃笑着摇摇头，“早这样不好么？现在好了，千万年的积蓄打了水漂，不心疼死你才怪。”

太虚圣祖的状态当然瞒不过世琉璃，别看他外表无恙，但实则已经是被劫雷给重创了，只是强大的修为支撑着他的从容而已。

而重创，对他这一类人来说那可是要命的，要知道他蛰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积蓄力量，这一下就带走了他大量的精元和血气。

他也知道，这要是再和世琉璃斗下去，那麻烦的只会是自己而已，所以才选择了妥协。

自甘堕落

见对方不为所动，世琉璃也不在意，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来说说吧，你之上，还有没有人？”

世琉璃如此直白，太虚圣祖闻言后眸光一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在那更深之处有一人，祂，勉强要领先我一步。”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总感觉有那么几分别扭，似乎是不怎么愿意承认有人超越过了自己。

因为即便是祂也不能让自己落败，想要击杀自己也是根本不可能，奈何不得自己。

但若是非要较真起来的话，祂确实是要比自己强，这点太虚圣祖也不得不承认。

“更深之处——”

世琉璃眼眸微眯，望向了某个方向，目光穿透了这个世界，似是直抵启灵古域的源头。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又看回太虚圣祖，仿佛打趣一般笑道：

“那你就这么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不在意？”

“祂的地盘！”太虚圣祖冷笑一声，“这九州，可不是祂的地盘。”

这句话可谓是意味深长，蕴含着太多太多的讯息了，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会引起动荡的，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令万古都为之恐惧的惊天大秘密。

“也是。”世琉璃笑了笑，“对你们本土的人，特别还是圣者来说，整个九州那都是你们的后院，要在那里安家落脚那都行，没什么不对的。”

圣者，一个时代的至尊，主宰着一个时代的一切，无人敢忤逆其意志，可谓是普天之下莫非圣土，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世琉璃的笑意倏地变得深远起来，缓缓说道：

“那么，为什么本应该是守护的一方，却是成了收割的一方呢？你说是吧？”

太虚圣祖默然，无言以对。

这如果是有外人在场，得知到启灵古域中的无上恐怖就是太虚圣祖这个消息的话，那是一定会感到扯淡，不愿意去相信。

因为太虚圣祖是九州的圣者，而且还是一位在历史上有着浓厚笔墨、地位举足轻重的圣者，本应该是守护九州万万世才对，又怎么可能会是禁地中的无上恐怖呢？那可是曾经祸乱九州的罪魁祸首所在啊！

只有太虚圣祖知道，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年月，就已经舍弃了九州圣者这个身份，蛰伏在了这个地方。

至于是为什么，无非就是——

“不过是自甘堕落罢了。”

见他说不出话来，世琉璃代替他淡淡的说到。

太虚圣者闭上眼睛，许久无言，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是啊，确实是自甘堕落了。但，我别无他法。”

“你沉沦了，已经投身于黑暗，你于九州而言就是一只会吸血的蛀虫。”

世琉璃说的一点都不留情，一般人被这么说估计都要恼羞成怒了，但太虚圣祖却是坦然相对，因为世琉璃说的一点没有错。

他也知道，如果关于自己的事情被世人所知，那对九州来说将会是怎样一个巨大的打击，这背后所象征着的事情太过惊人了，没有人会敢往深处去想，因为一旦追根刨底的话，那他们的信仰一定会崩塌得一干二净，陷入惶恐不安当中。

世琉璃叹了口气，道：

“也罢，你投身黑暗也好，自甘堕落也罢，都与我无关，但如果非要与我对立，那我也不介意将你们给‘送’走，早死早超生——哦不，像你们这样的人，怕是连来世都没有了吧？”

太虚圣祖眸光微动，也不感到羞恼，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只要你不想死，当一切迎来终结之后，你也一样会投身于黑暗，也会自甘堕落，谁都躲不掉。”

“终结么......”

世琉璃反诌着这句话，旋即洒脱一笑，道：

“那可能是要让你失望了，哪怕是一切都迎来了终结，这里面也不会包括我——万古皆灭，唯我永存！”

说到后面，世琉璃声音高亢有力，仿佛不可动摇，蕴含着极强的自信。

但太虚圣祖却是对此表示不屑，道：

“哪怕是你能永存，你所在乎的人呢？他们又能扛过去么？”

“这就不劳你担心了，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无数年的积累在今天都没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撑过下一劫！”

世琉璃冷笑着看他，仿佛幸灾乐祸，一点没有这是自己造成的自觉。

见状，太虚圣祖也不说什么，反正等到那天来的时候世琉璃就不会这么说了，甚至说不定都不用等到那天来，他拭目以待。

“好了，不说你了，来说说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