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有的。”

像是终于说到正题一般。

望月理靠在椅子上，手中钢笔随之旋转：

“我想画一部战斗漫画.........画一个浑身被火焰包围着的少年，一步一步成为炎拳的故事。”

5.炎拳,启动!

Lifewaslikeaboxofchocolate,youneverknowwhatyouaregonnaget（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是电影《阿甘正传》里面的台词，也是竹上香澄印象相当深刻的一句话。

在那个1994年的电影里，阿甘是有着轻微智障的人，所以他的妈妈总是用一些恰当的比方来告诉他一些人生的道理，鼓励他好好成长，不会再某个人生十字路口走岔。

把人生比作巧克力，本意是说生活还是有滋有味的，喜欢巧克力的人，必然也会接受巧克力的各种滋味——就像是人生，不管是顺境逆境，只要是有着热爱生活的心，都能从中体会到生活的意义，接受生活的给予，从中汲取营养，更自信地面对下一个未知。

.......当然，正能酿的话放一边，这段巧克力名言其实也有一种人生总会遇上荒诞走向的意思。

而此时此刻，竹上香澄也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即使大概知道这个负责漫画连载主笔的少年也就只是想法有些离谱一点，主旨思想大部分情况不会跑偏，但一旦涉及到漫画作品剧情跟相关设定的话聊，女孩总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会被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学男生深深震撼，感受到自己过去对于漫画的所有固有印象随时都会在下一秒随着漫画真理殿堂一同崩碎。

........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但狗狗眼老师必须要承认：她没有一次能猜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年的抽象思维，也没有一次能真正洞悉少年的大脑构造——

所以，在听到望月理新作漫画的故事大概就是浑身上下都在燃烧的少年一步步变成“炎拳”，又听了一些望月理对于《炎拳》的相关思路跟一部分想画的剧情之时，竹上香澄的眉梢不由得微微皱起，原本还勉强平静的心情也在这一刻发生了相当微妙的变化：

“你想画在末日下的人类绝望的生活？”

“对。”

“还想画末日对女性的压迫和种族歧视？”

“是。”

“甚至还想表现对宗教诞生的诠释，对无知信仰的嘲讽，以及生命意义的探求？”

“太对了！”

听到自己的好搭档兼好老师在表情微妙的情况下仍然努力跟上了自己的节奏，并把《炎拳》的大致主旨全部概括了出来，望月理也忍不住做出了个“好耶”的动作：

“就是这样的！看来小澄老师果然是我的心灵之友，竟然能这么迅速的理解《炎拳》的思路，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难道，小澄老师的精神状况也是比较堪忧的类型吗？”

“........我精神堪忧个鬼。”

白了某个小学男生一眼，狗狗眼小老师瘫在沙发上，忍不住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

“我都想吐槽你这癔症一样的剧情设定了........阿理，我原本以为你上了大学之后应该会正常一点，起码也会比现在的电锯人收敛一些——结果到头来你真就没有一点改进，甚至还开始病情恶化，变本加厉地展示你的阴间底蕴了嘛？”

“........还好吧。”

虽然被自己的小搭档吐槽了，但望月理也并没有在意——他只是耸了耸肩，便如此开口：

“我不是说过了嘛，电锯人是妥协后的产物，病情姑且也不算特别严重........既然电锯人已经完结，咱们也从高中毕业，我觉得至少再艺术表达啊还有漫画风格的选择上，至少可以比高中时候更加有创造力跟挑战性一些，不是嘛？”

“........我说实话，你这创造力跟挑战性属实有些太极端了。”

自从听完望月理口中的《炎拳》之后，竹上香澄的眉梢就没有一刻松弛，就连声音也不免的有些颤抖：

“这下好了，本来我还对《电锯人》的结局心生震颤，觉得电锯人跟小小红跳跳舞机，电次把玛奇玛做成生姜炒肉这种走向已经够逆天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你所构思的漫画新作哈人程度比整部《电锯人》加起来还要高出不少，气氛也压抑相当之多，已经完全不像是能给青少年看的存在了.......”

“或许是吧.......”

没想到《炎拳》给竹上香澄的震撼这么大，本来还寻思着自己的小老师兼小助手至少有些精神病耐受性的望月理，心情也有些微妙：

“那个.......小澄老师，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

轻轻摆了摆手，狗狗眼小老师的声音，竟在这一刻有了一些哽咽的感觉。

“喂，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感觉啊。”

看着竹上香澄那有些晕红的琥珀色双眸，望月理也是有些紧张：

“这是怎么了啊.......抱歉，是因为我说《炎拳》的大致剧情走向，有点吓到你了吗？”

“才不是。”

声音有些变化，竹上香澄揉了揉自己有些晕红的眼眶，言语之间竟有了一丝怜悯：

“........阿理，跟你在一起画漫画的日子真的很开心，但你要是有哪里什么不舒服的话，我可以找医生的——这里是东京，我相信这里的医生会把恶化的精神顽疾彻底根除的，不要担心，我还有你的读者都会等你回来。”

“.......不是吧，小澄老师都开始默认我脑子有毛病了吗？”

“那倒不是。”

川剧变脸般把刚刚挤出来的两滴狗狗眼泪全部收了回去，竹上香澄眯起豆豆眼：

“我只是单纯觉得你的精神状态比高中阶段更哈人了而已，要再不控制一下我真的会担心你的。”

“.......真是的，只是漫画而已，至于嘛。”

略有尴尬地摆了摆手，眼见那正一脸复杂表情与自己四目相对的狗狗眼小老师，望月理也只是叹息了一口气：

“行了行了........不要吐槽我了好吧，过段时间请你吃下午茶。”

“阿理，下午茶不能抵消你在精神方面存在的隐患——”

“我请你吃葡挞。”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阿理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健全，才华横溢实力出众的少年天才。”

竹上香澄一下变了脸色，原本就稚气未脱的脸蛋更是洋溢出笑靥如花的感觉：

“放心好了，我相信《电锯人》在完结之后，你的新作《炎拳》也会再创辉煌，让读者惊艳的——我无比相信这一点哦。”

“........真的嘛？”

“那当然——所以什么时候请我喝下午茶吃葡挞？”

“.......两三天后吧，咱们把稿子肝完就可以出去玩玩。”

一面轻声回应着，总觉得自己的小老师屑度直线飙升，已经没了最初刚遇见时的狗狗般的温顺与恬淡，望月理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表情也有些复杂。

........突然有些怀念当年那个脚踩滑轮，兴奋地来到自己面前看漫画的元气jk了。

眼见升上大学狗狗眼已经越来越跟个满眼零食的坏女人一样，望月理也忍不住戳了戳自己小老师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