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巧,楚元卿符合了所有要求,她无需进行多余的雕饰,就已是唐琉璃心里最至高的缪斯、最完美的艺术、最敬爱的神明。
所以,占有她、控制她、享受她、毁灭她......
唐琉璃的秀眉微蹙,她神情迷茫地察觉到了反胃和恶心,甚至想要呕吐,仿佛内心有人在抗拒厌恶,在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恍惚间记忆闪回,黄昏中燃烧的古堡,如逆十字架般倒吊至头颅充血,血管爆裂而死的妈妈,正望向这边露出了微笑。
于是,不属于她本人的情绪漩涡疯狂膨胀,就这样将内心深处的真正声音淹没吞噬。
少女翠绿的瞳仁焦距涣散,皱起的眉头被抚平,她如机械的人偶,露出可爱又清纯的精准笑容,莫名有种带着假面的违和感,侧首问道:
“小卿,你很喜欢被亲吗?”
楚元卿刚想反驳说才不是,唐琉璃便脱去了轻薄的罩衫,将这一回答噎在了喉咙里。
这孩子上楼后在浴室洗了澡,这件罩衫存在的意义和睡衣没什么区别,脱去后里面仅存下纯白蕾丝的亵衣。
这位现役的偶像练习生,在窗外的天光沐浴中,衬得肌肤白皙健康,她玲珑的曲线青春靓丽,犹如古希腊的精美雕塑,瞥来的翠绿眼瞳又纯又净,整体烘托出不可言说的美好。
唐琉璃的背脊挺直,和社恐状态下不同,她在肆意散发这具身躯应有的魅力,偏偏这份态度格外坦诚,仿佛只是独自在房间,觉得热了,就要脱衣服去浴室洗澡。
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楚元卿的眼眸茫然,却又因为对方的表现太过理所应当,开始怀疑女孩子之间是不是都这样相处。
而这份犹豫,维系到唐琉璃把手指勾在了裙摆上时,彻底绷不住了。
不行,再不管要出大问题。
楚元卿急忙拽住对方的皓腕,又马上避开视线,防止犯罪的画面映入眼帘,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琉璃是觉得热吗?房间的空调要是坏了,我们可以去下面坐一坐,不用脱衣服的。”
唐琉璃侧首回望,原本勾起裙摆的手掌,竟顺势握住了楚元卿主动伸出的手,就这样拽着对方,整个人倾倒在柔软的床上。
少女的身躯随着床垫的弹力起伏,她的长腿晃啊晃,看向被迫支撑在自己身上的楚元卿,眨着懵懂的眼眸,说道:
“我不热啊,我只是想和小卿一起学习一些比刚才更棒的事。”
“小卿不让我继续,是喜欢穿着裙子来吗?”
楚元卿大为震撼,喜欢穿着裙子来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行,这孩子越来越不对劲了。
楚元卿习惯性责备自己。
嗯,她这次责备的还颇为在理。
若非她美神般的外貌魅力,还有散播诸多美德的人格魅力,唐琉璃再不正常,之前的恶作剧就是极限,根本不会崩坏到这种程度。
楚元卿没有纵容的意思,且不提她不想犯罪,也没有对唐琉璃有那边的倾向,按照现在的情况,就算让对方满足了,人格上也只会更崩坏。
她认真道:
“琉璃,我们是练习生,有着要严格遵循的规则和义务。”
唐琉璃想了想,回道:
“可节目组的规则,还有粉丝的定义里,就算以后出道成团,也没有规定不能和队友这样啊,不如说大家都很喜欢看百合营业啊,队内消化完全是喜闻乐见嘛。”
能和队友这样?喜欢看百合营业?粉丝接受队内消化?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的互联网已经奇怪到这种程度了吗?
楚元卿有些震撼,又一时嘴笨,不知如何反驳这些歪理邪说,她决定严肃起来,干脆用物理手段,把这孩子给敲回纸老虎的社恐状态。
而可惜的是,
唐琉璃更为果决,先一步有了动作,抱住楚元卿的纤腰,一个翻身把对方压在了身下。
楚元卿有些小慌,她才意识到刚经历诅咒暴走的自己,现在身躯娇软无力的厉害,别说物理敲醒对方了,不被按在床上挨揍就不错了。
坏了,她今天不会被动犯罪吧?
唐琉璃的神情怔怔,看向那张无暇的容颜,心脏中萌芽的悸动,倏地转为绞痛。
女孩又一次听到了心里的声音,对自我强烈的鄙夷、仇恨、厌恶,全都齐齐涌上心头,她仿佛在哀求、在怒吼、在痛哭,在说别变得像是那个疯子一样,别变得和妈妈一样。
楚元卿的白发无暇,如水墨渐染在床上,她澄澈的金瞳那样神圣,干净得让人忍不住弄脏,樱花般娇嫩的唇瓣柔软,吻起来时清冽又芬芳,如品着上好的白茶。
这是多美好的一幕啊。
如果深入下去,解开多余的阻碍,她内在更为无暇的美,肯定能带来远胜之前的体验。
可莫名地,现在思维混沌、被妈妈、被欲念、被阴暗情感、操控成提线木偶的“唐琉璃“理解了一件事。
那就是只要继续下去,清醒后的那个她就会选择自杀。
真正的唐琉璃,愚蠢又胆怯,执拗且善良。
她最讨厌的人不是妈妈,而是有可能变成妈妈的自己。
她最恐惧的不是妈妈的自杀,而是有可能和妈妈一样,去这样伤害别人的自己。
唐琉璃坚持活着的理由,是为了证明她不会变得那样。
所以一旦触及了这条红线,她自然就没有继续活着的意义。
死亡,将成为唯一的归宿。
可……那又怎么样?
现在支配唐琉璃的,还有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自我毁灭欲。
楚元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她顿时把自己有概率被揍的事情忘到脑后,忍不住担忧道:
“琉璃,你等等,听我好好说。”
“唐琉璃”没有说话,只是露出虚无的笑容,像是期待拥抱着死亡,她犹如轻盈的羽毛飘落,就这样俯下了身去……
...
...
同时间,蛰龙镇的一家古董唱片店,颇具年代感的老歌在门口徘徊,随着一段清唱和声、一段舒缓的歌谣、一段铿锵的重金属和一段过渡的歌剧,激昂、哀伤又直击灵魂的歌声播放:
“Mama,justkilleda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