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碗飘着花生碎、葡萄干、山楂碎,适合在夏天吃的可口冰粉。
奇怪?怎么这么像是爸爸常做的那种样式?
128.小舒,我到底还能陪你多久呢? 5K
饭桌上,
楚望舒扒了口冰粉,眼眸开心地眯起,花生碎提供咀嚼的口感,葡萄干和山楂碎贡献出不同层次的甜味,以红糖为基调的料汁,令冰粉的香甜极为鲜明,尝起来嫩滑爽口,很解暑气。
小姑娘有些怀念地用汤匙搅动着冰粉,她还记得那天和爸爸吵架时,家里的冰箱还放着绿豆汤和冰粉,桌上还有提示食用的便利贴。
可以说,即使爸爸在和她关系最疏离的时候,依旧从未忘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并且细致的如同对待小孩子一样。
而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对父女关系走到这一步感到十分不解。
如果爸爸不喜欢她,是仅凭义务和责任选择的抚养,干脆像是某些单亲家庭那样,给点生活费就放任自生自灭就好,完全没必要如此劳心劳力。
楚望舒曾经甚至怀疑过楚元青的身体有问题,可在悄悄翻出爸爸在单位安排去体检的检测报告后,却发现一切正常。
虽然是放心了,但随之萌生的是更多的困惑。
这份困惑延伸出的违和感,才是她能战胜内心别扭和叛逆,在青春期的年纪,愿意主动进行破冰的核心缘由。
楚望舒不再多想过去的事,她垂眸注视着这一碗冰粉,像是在恍惚中看到了美好的未来,那张稚嫩又漂亮的脸蛋上,唇边勾起的弧度,晕染出幸福的幸福。
现在,她和爸爸的亲子关系冰释前嫌,又成功在第二轮里势如破竹地晋级到A1区域。
只要凑成最终固定的五人队,以目前的队伍配置,肯定不会再第二轮被淘汰,进而获得更多的流量和人气。
即使最后没拿到出道位,以娱乐圈流量就等于金钱的公式,也能赚到让爸爸不用再辛苦加班的酬劳。
——半年。
只要再过半年,她和爸爸的生活就能好起来了,不用挤在几十平的出租屋、不用早出晚归的辛苦工作、不用在买菜时婆妈的斤斤计较……
楚望舒止住思绪,她又吃了口冰粉,轻声低语:
“小卿的厨艺,和我爸爸一样好呢,不过他调味习惯偏淡一些,冰粉也做得没有这么甜。”
楚元卿心中百味杂陈,她不是笨蛋,纵使出于溺爱的心理,想久违地给女儿做一顿不计算卡路里的正常饭菜,补充一下营养和味蕾需求,可也不会露出料理上的破绽。
无论是冰粉、桂花红烧肉埛、葱花煎蛋、排骨汤、海鲜粥,采取的都是最正宗常见的做法,并且在调味上做出了很多细节上的不同。
再者,身体变成这样后,她的味蕾比以前正常了一点,至少能勉强分得出咸淡了,不用像以前那样,为了防止味道太重,精准地按照刻度调料,导致味道整体偏淡。
楚元卿解开围裙,她坐在小棉袄的旁边,歪头看向自家女儿的侧颜,修长的睫绒眨动,露出欢欣的笑,轻声问道:
“小舒习惯吃淡一点的吗?”
楚望舒被注视的有些不习惯,她腼腆地用汤匙搅动冰粉,诚实地小声回道:
“还好啦,甜一点淡一点都很好吃啊。”
好奇怪,明明她以前面对小卿时都很主动,从来没觉得会害羞局促。
可当下,在饭桌上吃着小卿做的菜,又一边被小卿看着,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像是……在被长辈和蔼的看着吃饭的感受?
而且有种莫名的怀念,和熟悉的既视感正溢满脑海,令情感如潮汐泛滥奔腾,翻卷着过往的记忆。
楚望舒一时恍神,竟将神情庄严,眉眼流露几分温柔的漂亮女孩,幻视成了素未蒙面的妈妈。
是了,这样神圣温柔又漂亮,会念睡前故事,会做出好吃的菜肴,会偶尔啰嗦地讲道理,会认真给予自己关怀的小卿,和妈妈有什么区别?
哦,区别是她不认识我爸爸。
楚望舒瞬间回神,她想起了自己对爸爸推荐的后妈条件,连忙心虚又局促地避开对方的视线,如小仓鼠般将冰粉快速扒完,乖乖的不说话,揣测不安地吃着饭。
楚元卿困惑地眨了眨眼,有那么好吃吗?看来小舒果然还是喜欢甜一点的冰粉,以后还是多放一点糖吧。
绿眼猫猫暗中观察,她一边吃饭,一边开启共感,咬牙切齿地羡慕。
可恶,小舒不愧是卿妈的侄女,简直太被卿妈溺爱了!
唐琉璃羡慕极了。
只不过她没羡慕多久,就沉浸在如寒冬腊月泡进温泉的暖意中,飘忽徜徉在无私的爱里,不可自拔。
绿眼猫猫用颤抖地手握住筷子,节奏纷乱地扒着白米饭,让袅袅升腾的热气遮住自己的神情。
唐琉璃只感到全身每一处细胞都被浸透,似柔腻又顺滑的触须,正包裹全身,带来幸福的安全感,她翠绿的眸中雾气滴出水珠,险些要勾勒成爱心的模样,飒气可爱的泪痣泛红,吐息微喘。
嘿嘿嘿,小舒被卿妈溺爱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小樱花狐疑地看着这只奇怪的绿眼猫猫,总有种心头不安的感觉。
楚元卿也发现了这一异样,她疑惑地看向对方,关心道:
“琉璃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唐琉璃眼眸低垂,她有些焦躁地摩挲光滑的双腿,却陡然被这偷袭般的关忧,弄得一阵腿心发麻,没忍住唔了一声,按捺住喘息,抿着唇瓣,解释道:
“我没事,只是...只是麻婆豆腐,辣了...一点,舌头有些...受不了而已。”
楚元卿闻言陷入沉思,她做的麻婆豆腐明明是偏甜口的,没放多少辣椒啊,难道小琉璃是猫舌头?
“那我下次再少放一点辣椒。”
唐琉璃连连点头,假装埋头扒饭,桌案下那双套着小白袜,藏在棉拖里的雪足,正足弓弯起,脚趾绷紧,她瞳中的焦距涣散,水雾滴落,囫囵吞枣地吃完了饭,脚趾还是焦躁地碾着棉拖。
绿眼猫猫忍不住了,她放下碗筷,说道:
“我……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语罢,她便脚步莫名有些踉跄地走回了房间。
楚元卿倒是没过多在意。
雾见弥生的直感却持续爆灯,她瞳底的樱粉晕染,心潮不自觉的翻卷滚动。
这顿饭吃的很不自在,明明能吃到小卿亲手做的饭,是一件很有纪念意义的幸福事情。
可……
好奇怪、好烦躁、好难受。
这种焦躁和不安的感受,就像是有一只会隐形的狡猾老鼠,已经钻进了自家米缸,无时不刻都在盗窃本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