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清衫湿。
一曲毕,
来莺儿与桓谭皆是惊讶之色,
虽不算应景,但也能共情,
琵琶行描写了一位教坊歌女的不幸经历,
以及她高超的弹奏技巧,
与乐府众女不免有共通之处,
这些女子日后的出路,
大多是给达官显贵做妾,
亦或是下嫁给富商,
歌姬舞女以声色侍人,
难免有年老色衰之时,
总是一代新人胜旧人,
更显悲戚,
听罢,
来莺儿感受深切,笑道,
“这首乐府诗当真是妙极了,小女子真要多谢刘候了。”
“姑娘喜欢便好。”
桓谭早知刘如意才气逼人,
现在亲眼所见,简直惊为天人,
感叹道,
“都说刘候是天上文曲下凡,文章盖世,旷烁古今,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佩服佩服。”
四周的乐府女子也都热切的盯着刘如意,
目光里全是仰慕、钦佩之色,
若非当时没有签名的说法,
否则只怕刘如意早被人围着要签名了,
此时,
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男人忽然闯进了乐府里,
他身后跟着一众手下,
气势汹汹,举止嚣张,
似乎丝毫没有将乐府放在眼中,
宛如在自己家中进进出出,
门子赶紧过来禀报,
“府令大人,莺儿小姐,征西将军董重求见。”
说是求见,
其实人早就进来了,
远远看见来莺儿,
董重便喜笑颜开道,
“莺儿,我回来了,一段日子不见,你是越发光彩动人了。”
征西将军只是杂号将军,
只有空名,并无实权,
比不得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等,
故而董重只是负责一些征召农夫修建宫殿、皇陵的任务,
从未上过战场。
在桓谭与来莺儿面前,
董重言语举止轻佻,
完全未将旁人放在眼里,
其实凭借来莺儿的美色与歌舞,
追求者众多,
但是敢如此孟浪者却没有几个,
毕竟来莺儿是董太后最宠信的歌姬,
但董重完全不担心,
他可是董太后的侄子,
当今皇上的堂兄。
见到来莺儿之后
董重炽热的眼神始终不离来她,
稍稍寒暄几句,
便问道,
“莺儿,上次我与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我已经将家里的糟糠之妻给休了,只要你愿意,我立刻用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
来莺儿素来不喜这位二世祖,
董重与张让的养子张奉、赵忠的弟弟赵延,
以及何进之弟何苗并称“雒阳四大纨绔”,
瞟了一眼刘如意,来莺儿委婉道,
“多谢董将军好意,只是莺儿已经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谁?那个能与本将军相比。”
闻言,董重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