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君笑道:“你等说是来交流学问,互相取补,岂能没有四宝?”
有学子不好意思道:“怎敢劳烦白兄如此费心?”
白蛇君道:“不劳烦,诸位请便吧。”
于是,众学子一边欣赏着江边的风景,一边讨论着,有时到了兴头,便随意取材,提笔便下了文章,然后在众人面前诵读。
众学子自是各自点评,又各自称赞。
柳毅将自己的文章写来给白蛇君过目。
白蛇君即刻谈论了几点要害,其观点之犀利引得众学子侧目,听完之后,心里对白蛇君有了几分刮目相看。
纷纷也将自己的文章递上。
白蛇君自是一个不落,将文章批了,不少学子对白蛇君的评论深以为然,纷纷呼着高才。
兴头一起,便很难熄灭。
恰是风景如画,气候迷人。
如此心旷神怡下,自是笔下无处不成文章。
白蛇君在每张桌子上准备好的纸已是消磨了大半,然众学子已经兴致不减,文章写累了便开始吟诗作对。
一时间,山涧里,文雅之音不绝。
转眼已是到了午时。
众学子弄了一个早上,腹中也饿了,于是都拿出了自备的干粮吃了起来。
“来,白兄,请吃。”
柳毅将自己的饼掰开了一半递给白蛇君。
“白兄,也尝尝我的,这俺娘给蒸得馒头!”
“白兄,也尝尝我的!”
面对热情的众学子,白蛇君笑道:“只怕是要吃死我。”
众学子纷纷大笑起来。
白蛇君突然道:“你们就都吃干粮?”
柳毅道:“诸位同学都和我一样,家中不甚富裕,此生能够饱读些书,凭借此来谋取一个功名已是万幸,哪敢在吃的方面多讲究啊。”
白蛇君想到了前几日柳毅买上来的包子,又看了看柳毅此时手中的粗饼。
心想,看来那日那几个包子花了他不少。
一个学子也附和道:“是啊,若不是有善人收留我等在府上读书,我们怕是只能挤在不知什么地方的破庙里了。”
“唉,我们已经足够幸运了,我有个发小,家里边穷,老爹辛苦供他读书,可他还没来得及考取功名以尽孝道,便因为了买一本书把自己的饭钱都省了,结果饿昏了过去,便再以没有醒来......”
一时间,原本高兴的气氛竟有些冷淡下来。
白蛇君看着眼前这帮寒子,心中默默叹了,然后起身道:
“你们在此处不用走动,我去去就回。”
柳毅拉住白蛇君道:“白兄可是要去买吃食来?”
听到柳毅这话,众学子都站起了。
“不可不可,今日白兄为我们备下四宝已是花了不少钱财,怎敢再让白兄请客。”
“是啊,白兄若是嫌弃这干粮难以入口,我们合伙请白兄去长安城找家酒楼吧。”
“此话在理!我们一同请白兄去酒楼吃酒去!”
“好好好!我也好久没喝酒了。”
白蛇君笑着让众人坐下,道:“放心,酒菜早已备好,我只是去取来罢了。”
“白兄,这让我们何处自容啊!”
白蛇君道:“放心,不过是这乡野人家的家常菜,花不了几个钱,你们先坐下休息,我去取来。”
柳毅道:“那我和白兄一起去吧,也好帮忙。”
众学子也纷纷附和要一起。
白蛇君只好硬气道:“都坐好了!一个个都是要考名的人了,还沉不住性子,都给我坐下,看书的看书,要写文章的写文章。”
众学子被白蛇君吓得一愣,只好都坐下。
“好好学!”
白蛇君扔下这句,只身去了。
等白蛇君一走远,一个学子拉着柳毅道:“柳兄,你请来的这位白兄真是个奇人啊。”
柳毅道:“奇在何处?”
那学子想了想道:“与他相交,总觉得心情好了,然后写文章也顺畅了不少。”
一个坐在前面的学子也道:“我也有此感,只是这位白兄总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莫不是以前在学堂上时的感觉。”
“对!你一说我便想起来了,这白兄一凶起来,真让我想起了以前被夫子打手板的日子。”
“不瞒你说,刚才白兄批评我的文章时,我真以为要被打手板了!”
众学子大笑畅谈。
柳毅还是融不进这欢快的氛围,摇了摇头,掏出本书来自己看着,但周围学子的谈话声又有些吵闹,碍于情面不好出声提醒。
突然想到那日白蛇君给自己的东西,柳毅从怀里掏出那两小纸团塞进耳朵。
顿时,天地间竟然安静了起来,柳毅惊讶地发现,周围的学子皆张口说着话,但自己却听不见半个字!
柳毅窃喜,赶紧翻开书认真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柳毅安静的世界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柳毅惊奇地抬头一看,周围学子都是欢声笑语的样子,哪里有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