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惠觉只能在这里等他们,陪伴他们走完最后的一程,方才能下山。
两年后的第二个月。
惠觉锁了观音禅院的大门,下山去了。
一路朝东,朝着观音禅院来时的方向去,讲经诵佛,度化有缘。
三年后,领着十几个年轻的僧侣归来了。
在观音禅院再开香火的时候,惠觉终于也老得再也动不了了,只能躺在床上。
惠觉叫来自己的最后一名弟子,与他细细吩咐了些,教他要将香火传递下去,也与他说了黑风山的一些事。
弟子跪在床前,泣不成声。
“师父,您老人家必是登西方极乐成佛去了,怎舍了我们在此。”
惠觉用虚弱的声音说:“只要你心中向善,成佛与否,重要吗?”
说完一这句,惠觉已撒手去了。
这最后一句中的真意,却是不曾来得及说了。
好在观音禅院在惠觉的弟子手中传承了下去,直到那弟子也跟着要撒手人寰,临别时叫来了自己的弟子。
“金池,观音禅院就交给你了。”
年轻的僧人恭敬地双手合十,为自己的师父诵经。
床上的师父听着经文,不耐烦地摇了摇头,道:“别诵了,我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去不得西方极乐,只求早日脱离苦海,不再在这人世间受苦受难了。”
金池道:“师父,您着相了,人世间挺好的。”
师父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不与你说了,我不求你精通佛法经文,只求这观音禅院莫再你手中断了。”
“弟子谨遵。”
......
拜完年后,三兄弟又回到了黑风山,林虚先告别了下,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洞内的小乞儿正在打坐修行。
林虚看着那小乞儿,仿佛看见了许久以前的自己,不由得笑了笑。
那小乞儿打了足足三个时辰的坐,方才睁开了眼,一睁开眼,却看见了林虚正看着他。
“师父,你回来了?”
林虚点了点头,关心道:“最近可有修行上的困惑?”
小乞儿想了想,道:“可能是我功夫还不到家,还未曾遇见。”
林虚笑道:“那便好。”然后起身来,看了看洞内四周,突然道:“对了,你看看这洞内还缺些什么不?”
小乞儿疑惑道:“师父,怎如此问?”
林虚道:“这洞内原先我一个人住时,没甚感觉,可你毕竟是个凡人,总会有不习惯的地方,你若觉得差些什么,我好给你备齐。”
小乞儿道:“老狗,你怎么了?”
听到久违的称呼,林虚没有生气,只是道:“我要走了。”
“去哪里?我和你一起。”
“此番你去不得,还是好生留在这里修行吧,有什么不方便或者难做的,就去找那黑大王去,你知晓他的住处。”
小乞儿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虚想了想道:“不知。”
“此去可有危险?”
“不知?”
“那你去作甚!”
林虚笑道:“因为我想。”
小乞儿被这回答弄得晕了,抬眼一看,林虚已经挥着手走了出去。
接下来,与黑风怪和白蛇君的道别却是简单的多了。
林虚只说了句,我走了。
黑风怪只道了声:“哦。”
白蛇君却问了去哪里。
“北俱芦洲。”
林虚回答后,便朝着北方走了。
不论是黑风怪还是白蛇君,其实都不曾听过北俱芦洲有多远,多凶险。
他们只是知道,林虚会回来的。
日子依旧过着。
林虚踏着步伐,高歌而行。
第一百八十章 北俱芦洲
昏暗的祭坛,被滚滚黑气所笼罩着的天空。
只有几根微弱的烛火还在勉强为众人带来一丝光芒和温暖。
国君李曦跪于祭坛前,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一张白帛上书写起来。
他的身后已跪着一排排的甲士。
李曦将血书写完焚烧了,然后起身来看着身后的甲士。
甲士们齐声道:“陛下!”
李曦点了点头,看向那为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