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仙人道:“我的鱼上钩了,还算大否?”
云端上,众仙人轻轻一笑,一个水袖长衫的女仙道:“云房子,你这鱼也只比我这大上一点,哪里称得大?”
说罢,这女仙手中水袖一抛,从海水中将一尾同样数十尺长的大鱼捞出。
二仙取来一比,却是女仙的鱼稍大些。
钟离权微叹道:“诶,却是你这鱼要大些。”
说罢,二仙同时将大鱼放归水中。
此时,那一直沉默着的吕岩却突然开口,道:“不行,咱们得立个规矩,似你们这般钓着了又放了再钓,何时是个头,此刻起每人只准钓上来一头。”
何仙姑点头同意道:“也是,否则这般比下去怕是没了止头。”
钟离权摇扇道:“随意随意,陪你们来此钓鱼,一坐便是十天半月,我先认输了。”
何仙姑笑道:“这十天半月,钓上来又放归的鱼儿也不少了,只是还有人一条鱼都未曾钓着哩。”
说罢,那吕岩脸上难堪起来。
“我这是韬光养晦,要钓便是一杆定胜负。”
钟离权道:“纯阳,人家白玉蟾才叫韬光养晦,你这只是钓不上来罢?”
那提着篮子的蓝采和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也,你看人家白玉蟾,闭目宁神早已入定,一言不发,哪像你你还有心思说话。”
吕岩道:“怎都挪揄起我来了,那老仙说是要去找根鱼竿现在还未回来,你们不如去关心一下他。”
何仙姑道:“是也,老仙莫不是迷路了,怎还不回来?”
蓝采和道:“先前因为那鱼竿折断,导致老仙走失了一条大鱼,那老仙一气便走了,说是要找根不会断的鱼竿,怎还不回来?”
四仙还在说话,那白玉蟾突然睁开了眼,淡淡道:
“来了。”
蓝采和道:“什么来了?”
钟离权掐指一算,道:“嗯,人来了,鱼也来了。”
月光下,一老仙踏着月色而来。
何仙姑上前迎着那老仙:“果老,你是走哪儿去了,这才回来?”
那老仙张果老一肚子气,却是道:“先前我那鱼竿折断气煞我也!我这不是去找新的鱼竿去了吗!”
蓝采和道:“都晓得你去找鱼竿了,问的是你去哪儿找了。”
张果老回身指着天上明月,道:“广寒宫。”
然后,只手一挥一根鱼竿出现在手。
且看那鱼竿:白玉无暇通透,绽放银光点辉。
蓝采和道:“这是好东西啊,你从哪里弄来的?”
张果老吹了吹胡子,道:“不是说了吗?广寒宫!”
钟离权见多识广,却是皱起眉头:“你这鱼竿莫不是用了广寒宫上那桂树做成的?”
此话一出,那蓝采和惊了:“啊?广寒宫的玉桂?你是承了那太阴星君多大的人情才得来的。”
张果老道:“什么人情,老仙我嘴都说破了人家都没点头。”
何仙姑问:“那你这鱼竿怎来的?不会是!”
张果老急忙一嘘,道:“嘘!小点声!”
蓝采和脸上难看起来,道:“先说好,一会儿要是有人找来我可不会帮忙。”
张果老道:“放心,我自己担着,不连累你们!”
吕岩突然道:“对了,钟离师父,你方才说人也来了,鱼也来了,人自然是老仙,可是鱼呢?”
钟离权笑了笑,道:“你看,鱼不是来了吗?”
吕岩低头一看,正看见海水底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下方游过。
那黑影何其之大,便是在云端看着也是一个巨物,便是没有百尺,也有近百尺。
吕岩笑道:“这鱼归我了!”
说罢,将手头竿子一抛,那从云端垂落至海水中的鱼线化作一张巨网朝着那黑影飞去。
张果老大喊一声:“慢着,这鱼我要了!”
说着,也将自己新得的竿一抛,那玉竿在月光下射出淡淡银光来,那银光又化作一条线直入了海中。
立即与吕岩的线交缠起来。
吕岩道:“老仙!莫要碍事!”
张果老笑道:“纯阳,比的时候只说了比谁钓的鱼大,可没说不准碍事。”
吕岩急道:“你这是要与我鹬蚌相争啊!”
钟离权也不嫌事大,道:“你等且争,此处无有渔翁。”
蓝采和也连声附和:“是也!我等皆看你们两争。”
吕岩道:“好!”
一声好,吕岩已剑指一挥,一股热浪凭空翻出,正将张果老的鱼线斩断。
“老仙,莫怪我欺负老年人!”
吕岩笑着,鱼竿上的鱼线已然缠住那水中的黑影。
那黑影察觉到了不妙,急忙撤身便走。
可吕岩的鱼线化作的大网已将他死死缠住,这一挣脱,却搅得海水当即沸腾,水底鱼虾乱走。
张果老被吕岩斩断了鱼线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玉竿朝着另一个方向抛去。
吕岩一时没看懂这张果老这一手玩得什么,可是下一刻便得这老仙大喊道:
“嘿嘿!却是另有大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