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开车的野乃森的搭档立川，与他一样同在一个部门工作。同时也是在官方被标记为“LostNumber”的隐秘组织“SSD机关”的成员。这是一个成立不到十多年的新团体，是防卫厅时代由内部切割的一个组织。

从资料上来看，“SSD机关”全员都已经入了黑籍，他们都是不为人所知的特务机关中的一员。

身为国家特务的他与野乃森一样，没有头衔，也没有名号，虽然可以被称为是国家公务员，但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个人信息。

“接下来还要对目标人物与其关系网进行监视吗？”

“当然。”

野乃森苦笑一声。

“西塚司虽然一直表现的很温驯，但他的资料你也看过，这家伙并没有这么简单。”

听到野乃森这么一说的立川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的动作有条不紊，不过，野乃森倒是敏锐注意到了他的微妙表情。

野乃森抽出一只烟，用打火机点燃，火星在夜色中浮荡起来。

“立川，你好像有点不在状态的样子，你是不是对西塚司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真是抱歉，野乃前辈。”

立川的眼中透出一丝诧异，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说：“我只是有点疑惑，西塚司的资料我也都看过了，老祥说……他并非是特别危险的角色，说到对社会有严重危险级别，似乎也及不上一些A阶段以上的异障亲和者。”

异障亲和者，即与怪异事件关系密切的“经历者”，A阶段以上的S级异障事件会产生模因污染，这是对社会大众产生影响最恶劣的存在。

“要说他行事激进残暴，可论到凶暴级别，对治安的破坏力度更大一些的夜行种杀害普通人事件也不是没有。”

日本国内的夜行种从古代就存在不少族群，在东亚比较常见的兽鬼、异种生物从来不算让，有很多在漫长的历史里已经消失，但也有少数的一些存活至今。它们大多数都潜伏在荒山老林里，也有少数具备拟态、变化、伪装的能力，能够藏身于人类社会。其中一些食人种群，对于正常社会治安威胁程度极大。

“而且从他的几次行事来看，基本上没有威胁到普通市民，老实说，他杀的那些人，都是社会渣滓之流，比方那个武仓野的那个须阪，这种货色十足该死，警方那边一种拿捏不到他的证据，不然早就应该把他送到监狱里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立川觉得自己在这件案子里难以上心的一个因素。

对方或许是一名凶恶分子，只是他杀的那些人，实在是死不足惜。而且“SSD机关”的主要职责是以索敌（Search）、控制（Secure）、破坏（Destroy）这三要素为主。

一直以来，他们展开的任务都是去消灭对社会有害的危险存在。西塚司这种案件，本来应该交给警察方面来负责。

“不能这么说，立川。”

野乃森吐出烟圈。

“胡乱杀人、肆意妄为、无视法规的举动，就已经破坏了法律的规范，已经是在挑战社会的秩序，你要清楚的认知到一点，西塚司这种存在比起一般的怪异更为可恶，普通的‘异怪’是挤入社会中的异物，只要身为社会中的一员，就会对这种外来异物产生敏锐的反应，就如同机体免疫力诞生白细胞来对抗病毒，我们认别了威胁，就会去主动对抗它们，排除它们。这也是我们‘SSD机关’存在的必要性。”

“而西塚这种存在，则是冠冕堂皇的混入人群中不为人知的病害——他自身就是人类，却可以凌驾于一般人之上，随意的破坏法律制订的法则，而我们甚至无法对他进行断罪，这是一种对人类社会赤裸裸的践踏。”

“警察是处理不了这种危险份子的，要维护正义只能依靠我们，如果我们都屈服于这种个人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凶暴罪人，那么谁来保证普通人的生存环境的安全，‘异怪’终究是外在的敌人，它们如同天灾，我们很难驱除对抗；而西塚司是存在于社会内部的敌人，他的存在比起‘怪异’更加凶恶，像他这样的凶徒，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听到野乃森这一番宣言，他的搭档立川也沉默下来。

野乃森所说的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对于这位“敬业”的前辈，他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异端比起异教徒更加的该死。

这位前辈生动的将“异怪”这一类超自然现象视为“天灾”，他认为这种现象是不可控，也是不可调度的，诚然，异障灾害对所有人类是共敌，但是这些怪异存在，就如自然灾害一样，如同飓风、地震、火灾、风雪，非人力可以预测防范的。

而西塚司则不一样，他是存在于社会中的一个人，身为一个个体，他不是“怪异”这种不受调度的存在，偏偏他获得了异常的力量，从而无视法律，僭越、践踏、破坏了世俗约定的常规，权力、强制力、暴力，都难以约束他，这在某些人眼里就变得异常的刺眼。

想到这里，立川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野乃森靠在副驾驶座上，双手交叠。

“西塚司毕竟还是很年轻，我还是愿意会给这位年轻人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够接受这次的考验，事情或许会有其他的转机。”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是需要明白什么是妥协，普通人就如同石头，刚来到世界上都是棱角分明，等到一路磕磕碰碰，就明白做人需要的是圆滑的态度……”

“他愿意老老实实的待在市区，就代表他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那时候我会出面，给他指出一条更正确的道路！”

立川低着声音，又问了一句：“如果他有其他的打算了？”

“……真到那个时候，那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公事公办呢。”

野乃森的语气透着一股寒意。

听到这句话后，立川也是觉得寒意极重，他继续握住方向盘，安静的开着车，一路上不发一言。

第259章 进化

“妖刀千眼丸”平放在地板上。

只是这般呆立不动，妖气一样的诅咒就缠绕在刀鞘上。

这是妖刀深处释放的气息，如同烟雾一样缕缕飘散。

这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看不到的景象，也只有方镜这样身负特殊异能的人，才能够感知到“影打之刀”不同凡俗之处。

妖刀并非凡物，漆黑的刀鞘被摆放在地面上，从表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栋屋子是由仓库改造的密室，经过数度改造，与过去截然不同。

这地方空荡荡的，四面也没有门窗，也不知为什么这里气温越来越低，还有一丝阴冷的风，不知从什么角落缝隙里吹来。

“刚才也用磁场波动试探了一下，这妖刀也没什么反应，不，搞不好是觉察到了什么，干脆变成了缩头乌龟。”

方镜本来的打算是直接用共鸣磁场，直接暴力突破，谁知“妖刀”内部的某种东西龟缩起来，一直蜇伏不出。

这也导致，他的其他手法也没有派上用场。

“我就不相信，你有这么好的耐心。”

方镜握起刀鞘，拔出暗藏于刀鞘中的妖刀，唰的一声，刀身滑出鞘来，雪亮的刃身散发出炽烈而又妖异的光芒。

这柄刀很不简单。

它有一种嗜血的意向，渴求杀戮、吞噬、控制，只要人握住刀柄，就能够感受妖刀的邪恶意念，那是一股蛊惑人心，使人疯狂的意念。

对于普通心念不坚定的人，不小心接触到刀，都有可能被妖刀的诱惑力，导致邪念炽盛，涌现各种负面情绪。

好在方镜久经阵仗，意志超凡，心坚逾铁，更胜磐石。

妖刀释放的蛊惑力，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效果，除非他一直与妖刀相伴，长时间受到其疯狂的意念的影响，才会使他的性格潜移默化受到了影响。

巧见琢磨就是这个原因，才会在家中突然豹变，选择拔刀斩向方镜。

本来巧见也是心念坚实的剑士，也是一名出色的牙狩，他一直独自进行一心一念，磨砺意志，锻炼剑术的苦修，如果只是短暂的接触妖刀，这种对意志的侵蚀自然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