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唔！”

——好冷。

方镜这时注意到了。

——我不想死，好痛！

他猛地向下低头，赫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落入一滩血泥里。

一只一只满是血水的手臂抓住自己的大腿，一张又一张充满痛哭的脸，从血泥里钻了出来，对着方镜发起哭诉。

一时之间，脚下的地面都在扭曲变形，血泥中很多肉质凸起，似乎都有不同的人脸浮动，他们哀嚎，怒吼，求饶，宛如无数恶鬼从地狱里爬上来。

“是你，是你杀了我。”

“西塚司！是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杀了我，你也要死！”

“跟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各种声音尖啸一般响起，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回荡。

就在方镜如同愣神的时候，四周的环境剧烈变幻，似乎已经有无数地狱中意图复仇的鬼魂，伸出无数手臂抓住了他的身体。

有人哭喊着搂住他的脖子。

也有死者双眼赤红的抓住他的脚踝。

还有女人尖叫着拉住他的手臂。

这些亡魂个个面目扭曲，齐齐攒动，似乎要将他拖入血泥里，拉进地狱奈落。

“死都死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嘭！！”

方镜向下跺了跺脚，脚下顿时一层巨响。

嗡嗡嗡……

他的耳朵一阵蜂鸣，再低头一看，什么也不见了。

只是地面也骤然凹陷下去，浮现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什么血泥与鬼怪都不知去向。

分明是一场幻觉。

“又是这种雕虫小技。”

见多识广的方镜哪里会在意这些事情。

小女孩也好，还有这些被自己杀死之人的鬼魂，不过都是魔导书诱发的幻觉。

“咕噜！”

方镜吞下最后一部份手抄本，喉咙里便如同着了一团火，笔直从口腔烧到胃部，大股大股的热气从肠胃朝全身各处疯狂蔓延。

黑虚空拳。

推演成功。约莫数秒后，技能也再度清晰。

方镜感受着自己的心口处有一股气息大量涌出，如同清凉的水流，迅速涌入其全身各处。

感受着新技能强化滋养身体带来的酸痛感，他微微身体生仰，全身骨头发出一连串的咔嚓声。

“很好。”

方镜变得相当享受这种感觉，他确确实实的感受自己在以进化一般的速度变强。

“这样的变强速度也算勉勉强强……”

方镜从来都是将一切可以化为自己前进动力的东西，转化为让自己变强的动力。这样一步步让自己越来越强越来越变态。

要知道流云战体全开以后，他的整个身体就相当于花费了数十年的锻炼下千锤百炼，达到和拳法最为融洽的合一境界。

而现在他豁然睁开双眼，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涌上心头，他的成长接近蜕变，与先前相比是货真价实的一场质变。

“力量的总量其实工没有多少变化，但是我的躯体里凝聚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一门“黑虚空”想来定是由他体内潜藏的那股潜在血统逐步影响之下，诞生的一门强大的新异武。

喝！！

方镜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全身的皮肤泛起丝丝黑色，双手的手臂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些细密的黑色鳞片。他的体内气血如同增压一样变强，好似有一股原始的兽性积蓄在躯体内。

不知不觉，方镜浑身上下散发的体温热量仿佛火炉，仅仅是靠近都能够感觉他身上体温的强大辐射性。古老原始的气息，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逐渐变成了一头说不出来恐怖的虚影，在他身边环绕现身，数秒后，在短促的呼吸下缓缓消散。

“有趣的力量，只是，有点可惜……”

黑虚空拳并不完整。

“黑虚空”是以“流空战体”这门综合性很强的搏杀技巧为奠基，再结合了吸收掉的魔导书信息进行融汇，使得这两种能力结合起来威力再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黑虚空拳，现在还不是完整版，这门拳法还有进化的空间，初阶不完整模式，应该有五个小阶段，吃掉了全部的手抄本，我估计能够提升到第二段。”

方镜握紧了下自己的拳头。

暗自内调气血，他手臂上的鳞片也迅速消失。

这是气血越发强横，激活的一些返祖特征，当方镜调整好血气，这种异常就会自然消散。

“要进化到第三、四、五阶段，需要的不再是成长值，而是其他的魔导术，理论上那些魔导书中承载的信息都能够成为我的养分。”

正确的说法应当是成长的薪柴，就跟成长值一样唯有投入燃烧，才能够助燃般推进异武的成长。

“……接下来应当把主要精力集中在狩猎非法的使役者和魔导书。”

要是能再找上五六本魔导书，自己就能够快速提升，在极短的时间里提升到黑虚空的第五个小阶段。

“五大使役者家族就是个不错的目标，那个法清院那边应该也在考虑什么时候对我出手，要不要提前杀过去！”

直接上门抢书也不是不能考虑，只不过方镜现在还不想把事情搞大。

觉醒了异武之后，他的心情也不像原先那么急迫，他对于现在的实力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