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动作熟练的凑了过来,握住加乃的双手。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没有兴趣给我生……哎哟!你搞什么啊!”
驾备城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挨了一下子。
那是用漆黑色剑鞘敲过来的一击。
“你还真是悠闲啊!不过那边的两位好像并没有这种好心情……”
她用下巴向驾备城示意,旁边有其他人的存在。
泥虎与丑根羽这会已经赶过来了,他们看到鹫峰与驾备城两人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冒昧的问一下。”
泥虎率先走过来,问出一句:“方才打倒那只猫妖的……莫非就是两位呢?”
他在看到刚才的剑阵之后,也感觉到异常的惊讶。
那并不像是凡俗之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先不说打倒猫妖这种事情,光是施展出那种无数剑刃的秘法,也不像是人类能够修持的技巧。
仔细想一想,泥虎回想到最近遇到的另一个人,对方自称是仙道的修炼者。
的确,若是世间有那种能够抗衡天灾一样的洪水波涛的人存在,那么掌握这种不可思议一般力量的人,搞不好也存在于世。
“是的。”
鹫峰紫苑颇有些客气地询问:“……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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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十一年四月,春。
天下未定,各路大名势力依旧割据一地,交战不休。
方镜与藏助一路行来,也见识到了战争带来的动荡不安,对民生造成了何等的震荡。
“按照历史年表来计算,现在应当是贱岳合战时期吧,柴田胜家与羽柴秀吉等几股势力还在争夺天下大势打个你死我活,依照历史发展来推算,这场战争会衍续到六月才会结束……”
藏助正站在路边,为几个抛尸于此地的尸骸念诵佛号。
此地的这座村落应当是遇到了一伙败兵的劫掠,村民多半都被杀死,财物与食物都被洗劫一空,就连村子也被放火烧掉了。
“战争真是可怕的事情。”
藏助合什的双手垂落下来。
“这些人本来有大好的人生可以享受,可惜却遇到了如此横难,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人世本来就充满无常之风,任何人都有可能遭遇生老病死之磨难。”
方镜轻笑一声:“藏助你好歹也是一位法师,这一点应该早就看通了。”
“说来惭愧,我对于佛法的领悟实在过于愚钝,难以理解佛法的高深之处,也正因为如此,看到这样残烈的景物,心中仍有一丝不忍。”
“人并非神佛,心怀不忍是理所当然的。”
方镜的目光遥遥投向远方。
“若是连这点不忍也消失了,那岂不是连身为人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吗?”
“嗯……”
突然间,藏助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他向鸣神响询问一句。
“西塚阁下,你这是在看什么?”
这个僧人注意到鸣神响将目光投向远处。
“在看那里——”
方镜伸出手来,向远处指去。
“这是……来了好多士兵……”
藏助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一大群扛着火铳,穿着桶川胴、戴着阵笠的足轻,正从荒凉的田梗间缓步而行。
一名穿戴齐全的上级武士,骑在高头大马身上,正在后方押阵。
这群人马人数接近五六十人,全副武装还扛着旗帜,这不是败于战阵前的溃兵残兵,而是一支实力强劲的军势。
“行伍整洁,人数不多,但感觉很有气势,这是哪一家的兵士。”
方镜轻声询问。
“这个……我多年不问世事,对于事下的情报了解不足,对方的旗帜上的家纹一时也辨识不出来。”
藏助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确实认不出对方的旗帜上的家纹是哪一方的势力,因为这种家纹旗在当时实在是太多了。
据传,织田信长攻打石山本愿寺的时候动员各大城主、忍者、豪族的兵力就将近五万五千八百人,而家纹旗可以说除商人、茶人、农民以外人人都有的。
当时的环境就是,父亲有、儿子有、兄弟有、忍者有,就算你只是一个足轻也有的。
到了后世,单战国时代的家纹旗在东京国立博物馆藏的就有五千多个派别,各式各样风格不同的家纹旗。
再者,考虑到家纹旗的传承是父传子、兄终弟及的,但也有在父亲死后改立家纹的,而日本的家族派系异常庞大,一家为宗家就可以有众多的分家,光凭几个旗帜,还真难辨识出对方是何来历。
这支一行五六十人的行军队伍,沿着山径小道绕了一圈,也来到了这个烧毁的村庄前。
领头的那位戴着头盔的武士很快注意到了方镜与藏助的身影。
这是一座被焚毁的荒村,而这种地方竟然冒出了一个僧人和一个奇怪的男人。
光是这一点引得旁人注意倒也不是多难理解的一件事。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马上的武士意外的年轻,他的语气带着一股童稚感,就像是变声期还没有完全过去的少年人。
“武士大人,我是附近村落佛堂里的僧侣,我等从佛堂出发,正准备前往姬御前城,途中发现这座村落遭了匪人的毒手,这才出手给这里的村民收敛尸骨……”
藏助指了指旁边挖出来的一个土坑。
“人死后还是要入土为安的好,现在世道太乱,各种妖邪也在肆意滋生祸端,死者若不能及时入土,难免会惹出妖邪附体,变为行尸的诡事……”
藏助认真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