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听完他的请求后,心里想着,撒耶说的这段故事无疑是很老套的,不过透露的信息倒是蛮大的……于是,他便用一种平缓地语气开口询问。
“我先问一下,你们圆舞流,还有那个七天流和什么冰镜流,你们这三家不会打算前往极地,去寻找那个什么圣域吧?”
“是的,我们正有这个想法。”
斗篷男点了点头。
“极地中存在圣域一事,恐怕并不是单纯的谣言,门中的几位长老对于这件事很上心,七天流与冰镜流也对此事很感兴趣,各方都在暗中积极的推动这件事。”
圆舞流与冰镜流都是当世的大流派,是南境七支之一,而七天流是近些年来,异军突起的新流派,格斗界中的新秀,这三家从过去开始,就联系紧密,高层之间有合作来往的三方势力。
起先,就是七天流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些线索,而消息传入了圆舞流与冰镜流之中,三家决定联系起来,设法找回“传承之石”,令武道再次回归到黄金时代,重新崛起。
三家之中,圆舞流与七天流两家负责调查工作,依托船运业发展的冰镜流则负责最重要的资金调动以及建造可以通往极地的海船这项任务。
只是,圆舞流与七天流拿到了重要线索,却因为缺乏翻译而卡住了进程,通晓‘法妲忒斯’这门古代语的学者又被杀,而那位学者的女儿梅普尔小姐又被捕奴团抓走,圆舞流和七天流这当真是诸事不利。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机会,我本来这次来到这里,也不过只是想要弄点奴隶回去,现在看来倒是可以干票大的……)
方镜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丝笑容。
“很好,撒耶,你成功说服了我。”
“查诺大师,你这是……答应我了。”
斗篷男撒耶一方面很欣喜,另一方面又觉得方镜的表情有些古怪,至于是哪里古怪,他总觉得说不上来。
方镜放下红茶的瓷杯,这种在过去很廉价的茶杯,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
“说实话,你这件事很麻烦,救人也就算了,还要对上这个叫亚克的商人,据我所知,他现在跟大坎巴手下的义子团关系很好,算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事情既然牵扯到传承之石,那我也不得不出手,不过……”
“不过什么?”
撒耶疑惑地问。
“你格局小了。”
方镜很平淡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你说的极限大师,我不想动手,那当然是天下太平。只是,我既然决定出手,就不可能只是做个救人的小事。”
“现在开始,你来配合我的行动,还有,你不是有个七天流的朋友吗?把他也叫过来吧,救人的事情由我来负责,你们两个接下来时间里,要听我的吩咐行事。”
“?”
撒耶顿时一脸懵逼,有些搞不清楚方镜的意图是什么,他茫然的问道:“查诺大师,你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对于他的问题,方镜却笑而不语,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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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撒耶与他的同伴独眼男,都住到了这间房间里。
方镜也接着机会与他们一边闲聊,一边指导他们的格斗技艺,他本人是超越极限大师水准的格斗高手,随意指点几句,都能够让两人受益匪浅。
这也使得撒耶与独眼男对他奉为天人,对他的“极限大师”的身份不再起疑,再这两人看来,方镜对于格斗技艺的理解到了一个高深莫测的领域。
自家的圆舞流与七天流的武技,这位查诺大师只要看一眼,就立刻能够心领神会,然而反过来指导两人,或者对他们疑惑不解的难题做出明确的解答,这种深不见底的“修为”,恐怕就算是流派中的几位长老也比不上,若非是具备大师级的阅历与经验,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
“好了,你们两个今天好好休息一番,明天的话就要正式开始‘工作’了。”
方镜强调了一下“工作”两字,撒耶与独眼互视一眼,追问一句。
“查诺大师,是梅普尔小姐的下落查出来了吗?还是说,亚克那家伙的下落有找到吗?”
“不,都没有。”
方镜疑惑地问:“再说,找他们干啥,那个奴隶商人亚克很清楚你们的事,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梅普尔的下落都铁定会藏的很深,人家在这个城镇里可不是狡兔三窟那么简单,他们的眼线人手都比我们多,只要派人出门打听一下亚克的情报,就会被对方买通的眼线盯上,这时候,主动去找他们不是自曝身份。”
“那么?”
撒耶小心翼翼地问:“查诺大师,你的意思是打算利用你自己的身份去见亚克。”
他之前就有打听到方镜在奴隶商人那里买了不少奴隶,会跑来想要挟制他,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不,我没那个打算。”
方镜摇了摇头。
“你们也不要瞎在这里胡思乱想,明天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今天好好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出门外。
门外,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天穹中降下了毛毛细雨,城镇上空的防护罩停止了工作,半透明的薄膜也消失不见,雨水从空中落下,在周围的路灯照射下,地面湿漉漉的有些反光。
他披上一件黑色的外套,穿行在街道之中,他的动作也不快,反而有些悠闲,就这么岔进一条相对狭窄的巷子,他拿着一张小纸条,看看了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嘀咕一句“应该就是这里”。
他又走了几步,巷子的出口能够看到一个废旧大楼,他就沿着微微有些脏污的水泥楼梯,走廊的尽头能够看到一个挂着酒吧牌子的木门。
他走近后,就径直伸手拉开了眼前的一扇门。
昏暗的室内飘浮着紫烟,叼着香烟的柜员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立刻失去了兴趣,再次低头翻阅起皱巴巴的报纸。
酒吧里有几个男人正围在桌子上玩牌。
虽然他们是在赌钱,但是气氛并不热烈,只能听到几声干笑和咂舌的声音。男人们的脸色完全没有生气,这真是个待着就会让人感到阴郁的地方。
会来这种破酒吧的,也只有那种郁郁不得志的家伙吧?
“人在什么地方呢?”
方镜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照片,他看了一眼照片,在酒吧里扫了一遍,就找到了自己的人。
“赫伯特,大坎巴的第十一义子,义子团的最后一席,不,以前是第七席,因为被人陷害,犯了错误,赔了大笔的钱,结果被大坎巴贬低到最低席,这家伙失势后,算是墙倒众人推,沦落到了这里……”
方镜在心底喃喃自语,穿过毫无生气的人们,走向酒吧的右侧。
那里有一个男人穿着拉风的皮衣坐在撞球台旁,他下巴搁在桌子边缘盯着绿色桌面上的桌球。
这人就是赫伯特·怀文特,他的手里还拿着球杆,正在作势准备撞击白色的球。
忽然,注意到方镜走近的赫伯特抬起头,男人的五官很端正,但是长着个鹰钩鼻,脸上露出阴暗的表情,他并没有在享受桌球的乐趣。
“你是谁?”
赫伯特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我是你的朋友,赫伯特。”
方镜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