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塞拉贝尔一只手提着衣领子,语气平淡而不容置疑,浑身上下散发出执行部人员特有的凌冽气息,使得后面赶来的其他人也为之一怔,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看好这孩子,跟他一起来的应该还有一个发型很像独角兽的女高中生,是他的姐姐,待会儿人来了就交给她。”
随手将柯南递给后方一个体格高大壮实但面向憨厚的男人,塞拉贝尔又从身上摸出鞋套套在脚上,等到所有准备工作都搞定完毕,这才按下门把手。
吱——
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首先出现在门后的是自称若王子的长发俊逸男子。
只是和刚进咖啡厅那会儿仿佛谈笑间就有光环朝身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所有雌性生物全都眼冒爱心比起来,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了当时的那种桀骜不驯,只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满脸冷汗涔涔地颤颤巍巍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前方,连话都说不连贯。
“血、是血……”
由于是男女混用,所以洗手间是标准的公共女洗手间样式,从右到左一共三个隔间,中间全部由合成木板做成的墙壁和门隔开阻断视线。
顺着长发男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最远的隔间门下,成滩的血液正从里向外漫开来。
“这么大的出血量……”
塞拉贝尔低声念叨了一句,再次迈开步伐走过去,来到门前试着从外面按下门把手推了推。
门把手是按下去了,但门没推动,被从里面堵上了。
稍加思索,他单手搭住隔离门上沿,轻轻一跃便将自己拉了上去。
探头越过隔离墙与天花板的空隙,下方隔间里地狱般的景象映入眼帘。
“哇哦~”塞拉贝尔吹了声口哨。
只见先前在外面大厅里服务员态度极差大吵大闹的墨镜女子此刻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背脊弓起浑如虾米顶着门,一把通体染血的匕首和其他随身物品一起掉落在身旁,那大股的鲜血正是从被刺穿的心口涌出,怒目圆睁一脸死不瞑目的样子。
而坐便器后方正对着绿化带的窗户打开着,正在风中小幅度摇曳。
死透了呀朋友。
塞拉贝尔的内心毫无波动,只是当他正准备把脑袋缩回来时,却是不经意地一转头发现居然还有另外一人也扒拉在墙壁的上沿,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底下看着,那小小的身影颇为熟悉。
“……喂,你叫什么名字。”
“江户川柯南。”
奶声奶气的回答。
“好吧,那江户川小朋友,请问你家大人有没有告诉过你,看到警察在办案的时候不可以乱凑热闹?”
“大哥哥你是警察吗?”
嗯……
塞拉贝尔一时语塞。
他已经习惯了在英国时只要证件一亮就能闲人退避的行事作风,可现在是在日本,MI6的证件大概率已经没用,而且还有可能会招致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事开头难吧。
沉默了一会儿,塞拉贝尔松手后跳,顺带将还扒拉在门框上看西洋镜的柯南也一并拽了下来。
避开地上的血水稳稳落地,他刚一转头就看到门口先前被托付看好某个眼镜小鬼的壮汉也一步踏了进来,正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抱歉啊小哥,刚刚去跟老板说了两句,结果一转头就发现这孩子不见了。”
“算了,没事。”
“啊对了对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好像看到了……呃那是血吗?”
“是血,所以快点去报警吧。”
塞拉贝尔耸耸肩松开手中累赘。
“有人死在厕所里了。”
“什……我明白了!”
一听居然真的有人噶了,壮汉也不敢再怠慢,径直转身离开洗手间出门打报警电话去了。
塞拉贝尔一回到卡座,由于没有手套和鞋套而无法进入案发现场的虎牙少女立刻凑了上来。
“什么情况,我听说真的有人被杀了?”
“是真的,而且死相极其惨烈。”
“那现在怎么办?”世良真纯挤眉弄眼,疯狂暗示。
塞拉贝尔无视了她的暗示,端起冰镇美式咖啡抿了口。
“还能怎么办,总之先等警察过来吧,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其实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就是顺便也能考察一下日本警察的能力,是否真的像玛丽姐说的那样无能。
……
东京警视厅派人相当之快。
十分钟后,随着一声警笛由远及近呼啸而至,一辆明显与普通巡逻车略有不同的警视厅车辆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紧随其后的还有另一辆类似SUV的警用车辆。
一名肚子与脸一样圆滚滚、头戴圆帽身着棕色风衣的中年男性警部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后跟随着的还有其他的数名警员,手提拿着提着各种各样的记录和采样素材,开始各种取证和勘探现场。
塞拉贝尔全程坐在卡座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这群警方人员忙碌。
还行。
这是他的评价。
至少到目前为止,这帮日本警察表现出的专业素养还无愧于他们身上这身警皮。
类似话事人的胖子警部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他来到大厅环视四周。
“我是东京警视厅的目暮,请问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是谁?”
“是我。”
塞拉贝尔从容起身。
“你是?”目暮警部循声调转过视线,正眼询问道。
“塞拉贝尔,十八岁,英国人,今天上午八点在羽田机场降落来到的日本,没想到只是喝个咖啡的功夫就遇上了这种事情。”见习搜查官顿了顿,“目前的话,姑且算是个见习侦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