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也得摆出根本不在乎的态度,哪怕私底下解决问题的过程再辛苦再费劲,明面上的时候也得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总不能跟毫无底蕴的市井小民一样懂不懂就发慌。
简单来说就是出问题了先瞒,尽可能在瞒到极限再也瞒不住之前将事情解决,如果真解决不了也瞒不住了……那就瞒不住吧。
大不了就是轰冻泥丝腻马赛嘛。
所以关于枡山宪三失踪的消息别说三菱汽车制造自己没发公告了,就连新闻报纸上也完全没有提及,反倒是热度都被吸引在了关于西多摩市细菌研究所遭到恐怖分子袭击的事情上。
一时间网络上各种猜测阴谋论满天飞。
总之在度过了人心惶惶的周六后,世界终于迎来了阳光明媚的周日。
时为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九月初秋依旧毒辣的阳光下,黑色的奥迪疾驰在前往位于东京另一侧铃木飞行场的路上。
塞拉贝尔坐在主驾驶座里,依旧是他负责开车。
副驾驶上某位虎牙少女很不老实地盘腿而坐,手里捧着手机,一边不断翻看着今日新爆料出来的新闻一边抱怨道。
“真是的,难得礼拜天还要被拖出来,老哥你干脆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嘛。”
“不好。”
“……为啥?”
“因为园子也在电话里邀请你了啊。”
塞拉贝尔左手方向盘右手换挡杆,标准的老司机开车架势。
他瞥了眼副驾驶上低头看手机的世良真纯,由于秋老虎余威犹盛的缘故,今日虎牙少女的穿搭清凉依旧。
上身是一件宽吊带只露个肩头的露肩短袖,下身则是一条出厂前就经过打磨的乞丐风牛仔热裤,露出一双小麦色修长紧致的大长腿,搭配上短袜运动鞋和那一头黑色清爽的短发,标准的动漫里网球社运动少女画风。
“邀请我……老哥你是认真的吗。”
世良真纯重复一遍这三个字,放下手机转过头无奈地扶额。
“园子同学她那怎么看都像是醉温之意不在酒的样子,摆明了其实是邀请你的吧?”
“不清楚,但总之她确实邀请你了。”
塞拉贝尔停顿了一下,再次侧过目光。
“再说反正你今天也没什么别的安排。”
“谁说的!”世良真纯不服气地撅起嘴,“我、我当然有别的安排啊……”
“什么安排?”
“就……”
虎牙少女再次卡壳了。
她本就是那种直爽的性格,正常情况下别说撒谎了,就是吹个牛都吹不来的那种,要她现编点什么出来都能把CPU给干烧了。
“你看,果然没有吧。”
塞拉贝尔耸耸肩。
“再说自从来日本之后都好久没我们两个单独一起出去玩过了,偶尔出去玩玩也不错啊。”
这是实话,以前在英国的时候赤井玛丽因为经常要写材料什么的,所以很多时候根本没时间带世良真纯出去玩,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由塞拉贝尔代劳。
而自从到了日本之后赤井玛丽是闲下来了,可塞拉贝尔却忙起来了,半年时间里就没怎么跟世良真纯一起出门过,更别说单独出去玩了。
听到这话,副驾驶上地虎牙少女微微一愣,过了两三秒后忽而托起下巴,将视线转向车窗外,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也知道啊……”
“嗯?真纯你说什么?”
“没什么啦,开你的车吧~”
由于世良真纯说上一句时声音委实太小以至于压根没听清,不过塞拉贝尔透过车窗玻璃里的倒映瞥见虎牙少女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心情还挺不错的样子,索性也就放下心来。
心情好就好。
……
十分钟后,黑色的奥迪准时抵达了位于东京郊区的铃木飞行场。
这边的地理位置着实有点偏,毕竟在两个月之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而现在都已经建立起了私人专属飞行场,什么跑道、机库、岗哨亭等等一应俱全。
以及位于飞行场中央的是一艘大到宛如空中移动堡垒的橄榄型飞艇。
没有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卷起暴虐的狂风,它就这么静静地停在那里,下方提前抵达的数辆轿车在体型差对比的映衬下宛如海里鲸鱼身边环绕着的小鱼那样渺小。
开车来到铃木号飞艇下,那种遮天蔽日的震撼感愈发明显,橄榄型的巨大气囊舱遮住毒辣的阳光在飞行场的地面上落下大片阴影。
就跟坐飞机一样,飞艇的登机口也是有一架可以移动的楼梯直通而上。
楼梯下方园子早就已经等在那里,见兄妹俩终于到来高高举起手挥了挥。
“塞拉君~真纯同学~你们终于来啦~”
“是啊,来了来了!”
终于得以从封闭的车内空间中解脱,生性爱自由的虎牙少女一下车便露出了一如既往灿烂的笑容,飞奔着迎了上去。
塞拉贝尔稍慢一步,等到停好车也来到登机处时台阶上方的舱门口恰好有人走出,伴随响起的还要某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园子,你还有一个同学他们快到没啊,差不多要到起飞时间咯?”
循声抬头向上望去,从飞艇上走下来的是个看上去大约七十来岁的老人,虽然头顶已经全秃且眉毛和胡须皆花白,但看上去依旧精神矍铄,一双鱼尾纹严重的老眼炯炯有神且体格健壮。
就那身胚,轻松单手爆锤两三个天天熬夜打游戏从不锻炼的大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啊,是次郎吉伯父。”
园子光听声音就认出了来者身份,回过头招呼道。
“他们已经来啦,这就是我以前介绍过的真纯同学和塞拉君。”
“噢噢~原来就是你们啊!”
听到塞拉贝尔的名字,铃木次郎吉脸上明显一亮。
他走下台阶来到三人面前,声音洪亮地爽朗大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