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早就不是古代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是修建寺庙,就算是建一间简简单单的民房,也需要从买地到请建筑公司等一系列手续办起。
这些都是需要用到钱的。
而对于寺庙来说,除了能钓住大老板成为施主每年获得那么多善款外,剩下的主要收入就只有那些游客上门拜佛的香火钱。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是山能寺这样的小寺庙,哪怕不能像金阁寺等大寺庙那样修建在京都名胜景点里,也至少要造在大街上。
这样俗是俗了点,但好歹能让人看见。
要是造在深山里,别人连看都看不见,就更别说上门点香拜佛了。
但也只能说按照普遍理性而言是这样没错,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山里的天总是要比城市里暗得更早一些。
在京都城区街上路灯还没亮起的时候,位于鞍马山身处的玉龙寺里火盆便已燃起。
并非一盏,而是很多盏,从寺庙正门起沿着石板铺就的道路贴着两侧一盏盏摆放过去,全都是底下撑着架子的架高式火盆。
每一盏火盆里都是火光摇曳,熊熊燃烧的烈焰包裹着成捆的柴薪,鲜红的火光照在寺院的地面,落下的阴影中是戴着能剧面具的佩刀武士们忙碌交错的身影。
“动作都快点!不想被师父罚的话快点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预备的刀放到弁庆的抽屉!弓箭放回六角抽屉!”
“是!”
诸如此类的对话不绝于耳,仿佛即将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典。
而在火光的尽头,寺庙正门之外。
千级台阶,有人持刀拾级而上。
……
提刀的人自然不是塞拉贝尔。
对他而言既然知道了对方有很多人,那就不可能还傻愣愣地从正面杀上去。
不是正面交战打不过,而是背后突袭更有性价比。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由服部平次正面吸引火力,由他来从背后发起偷袭,以救出远山和叶为优先。
所以这会儿塞拉贝尔正穿梭于幽暗的密林间,身形化作鬼魅,深沉的暮色与呼啸的山风是他绝佳的掩护。
‘话说这个西条大河还真是有本事啊,居然能聚集起这么多人……’
轻轻一脚踢在落足点的树干上止住身形,塞拉贝尔一手勾着树枝向下望去。
垂直距离五米,水平距离四米,在沿着山势一路向上直通玉龙寺的台阶旁埋伏着三名持刀能剧武士。
至于埋伏的目标自然就是正沿着台阶一级级向上走来的服部平次了,按照这个行进速度他只需再不到五秒就会踏入敌人的埋伏范围。
做掉他们!
正所谓只有菜鸟才会总是把打啊杀啊之类的字眼挂在嘴边叫嚣,真正的行家在话说出口的瞬间事情就应该已经做成了。
塞拉贝尔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就松开了勾在树枝上的手,同时双脚用力瞪向树干,造成的反作用力推动他就像是一枚快准狠的血滴子朝着第一名持刀武士扑去。
呼啸的风声吹过耳畔,一抹银光纳入掌心。
那是他们中午吃午饭时在西餐厅里用的餐具刀,按理来说正常餐具是不允许带离餐厅的,但如果在结账时收据上有“餐具费”一栏,则代表允许将餐具带走。
为了以防万一,塞拉贝尔就这么带上了。
果然,现在用上了。
不到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过,聚精会神埋伏中的武士完全没反应过来头顶落下什么东西,便被一把还散发着淡淡牛排酱汁香气的餐刀拍入脑内,一刀捅穿太阳穴。
他身旁一同埋伏的同伴因此多活了一个眨眼的功夫,正要叫喊出声,便被塞拉贝尔一记毒辣的肘击正面命中鼻梁骨,疼得手中武士刀都松开了。
然后被塞拉贝尔顺势抓住刀柄,信手挥舞切断气管顺带大动脉,只能捂着鲜血狂飙的脖子发出嗬嗬声慢慢坐倒了下去。
第三名武士因为离得有一些距离,所以没有立刻步他那两位同伴的后尘,不仅将同伴死去的全过程看在了眼里,甚至还顺利地喊出了声。
“来r……!”
人字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塞拉贝尔大力掷出手中武士刀。
锋利的刀刃切开空气迎面刺穿了第三名武士的咽喉,带来的惯性直接将其带着一个踉跄、重重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死不瞑目。
一连搞定三人,塞拉贝尔甩甩手撒去染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重新隐入黑暗中。
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不会比杀鸡更难了。
……
与此同时,鞍马山下,黑色的虎头奔列成车队停在山路两旁。
每一辆上都统一地印着大冈家的家徽。
一片红色的枫叶。
为首的轿车驾驶座车门打开,长卷发飘飘一袭作战风衣的冷峻管家从前座走下。
随着伊织无我的下车,后方所有车的车门也跟着全部打开,数十名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整齐划一地从车上下来,身姿笔挺如同利剑站在车旁。
并且从每个人腰间鼓鼓囊囊的来看,他们大晚上来鞍马山山脚下显然不是为了来团建郊游的。
接着伊织无我绕制车辆右后方,弯腰欠身恭敬有礼地拉开车门。
一条被浴衣笼罩的少女小腿从后座伸出踩上地面。
是大冈红叶。
她从后座下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发号施令,而是来到了前作的副驾驶车门外,低头望向车内还被安全带围着的柯南,眼中狡捷之色一闪而过。
“那么柯南小朋友就乖乖留在这里吧,要是饿了的话就自己点外卖。”
点外卖……
柯南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