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房屋就是为你而建的。”陈策微笑回应,“或者说为你们而建——包括其他凛冬之爪的战士。”
“给我们建?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在夺得战母之位后也向南方迁移。”
“啊……?”瑟庄妮更懵了。
“因为事后北方就不安全了。”陈策扭头看了艾希一眼,算是示意她也听一听,而后耐心向瑟庄妮解释道:
“就像我之前说的,冰霜祭司们不会放任你从他们手中夺走凛冬之爪,他们会准备一系列阴谋。”
“为了破除这些小伎俩,也为了节省时间和完全确保安全,到时我会直接帮你把那几个暗中操控凛冬之爪的冰霜祭司全部解决掉——还是像我之前答应你的那样。”
“这很方便,也很高效,但这势必会引发另一个麻烦——”
“从此以后凛冬之爪势必被整个霜卫视为眼中钉,甚至就连那可怕的冰霜女巫都有可能来找你们麻烦。”
“而你刚成为新任战母时期的凛冬之爪想必会非常割裂、矛盾,想要抵挡来自整个霜卫的恶意还是太困难了点。”
“所以……我希望你们也可以一起迁移到南方来。”
说着,陈策主动向这位奔放的少女伸出了手——不是握手,而是把手搭在了对方手上。
“就当是我的请求,好吗?”
“……”瑟庄妮顿时陷入了沉默。
不仅是因为这个问题值得她深思熟虑,也是因为那只主动伸过来的手。
真是个主动的少男啊……不错不错,艾希都快气死了。
“这个问题……嗯……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最后,瑟庄妮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但也完全算不上拒绝:“房子的要求我只有一个——和你同居。”
“瑟庄妮!”一旁的艾希有点绷不住了,“陈策还是清白少男,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辞!”
“那我还是清白女人呢。”瑟庄妮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清白小男人配清白大女人,有问题吗?”
“话不是这样说的!”
“不是这样说是怎么说?该不会是你不清白了才以你小人之心度我淑女之腹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我当然是清白之身!”
“噢~你是雏女还挺骄傲的?”
“瑟庄妮!!”
这两位曾经的好姐妹又吵起来了。
无奈之下,陈策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两位先别吵,你们知道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就是我们喝酒的那晚。”
话音落下,两位少女果断闭嘴——虽然她们宿醉之后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模糊的印象的。
很尴尬。
尴尬得她们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头扣个三室一厅出来,哪还有心思继续吵架。
但陈策为了接下来的耳根清净,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们:
“首先是犯下暴食之罪的艾希小姐——你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喝醉后趴在我身上哭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我送你回床上睡觉的——哦对,你还趁乱摸了我好几下,当时有很多目击证人的。”
“对、对不起嘛……”艾希当即红着脸低下了头,为自己的罪行感到羞愧的同时还有点遗憾。
怎么宿醉之后就没印象了呢……明明摸了好几下却不记得那美妙的手感了……
真可惜……!
“酒量不行就少喝点啦。”瑟庄妮落井下石地嘲讽起来。
但她似乎忘了她当时也喝醉了。
“其次是犯下傲慢之罪的瑟庄妮小姐——”陈策继续说道,“你喝醉后直言整个弗雷尔卓德都是你的,你许诺把弗雷尔卓德北方的区域全部送给我当作彩礼,还说要把艾希小姐丢到南方最偏僻的小角落里捡垃圾吃。”
“……”瑟庄妮的脸也红了——但也许那些话还真不是酒后胡话。
所谓喝酒之前我是弗雷尔卓德的,喝完之后弗雷尔卓德是我的。
艾希及时补刀:“我还听说了,那晚瑟庄妮这个变态想对你酒后乱性……!”
三人的对话内容愈发奔放。
身后的女战士们全都一副复杂的表情。
“玩挺花……”
丽桑卓忧虑地绕着冰面之下的监视者转圈。她可以看到自己渺小的身躯与它们只有一冰之隔。她的肌肤如死尸般冰冷,如新雪般惨白。
那个怪物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到来。它就像某种诡异的新生命正在啼哭。
在监视者的梦中,只有虚无。
就像它的目的一样。就像它曾经的蛊惑。
是的,虚无……虚无之外只有更多的虚无。远方的地平线是虚无,风雪落下的山脉是虚无,穹顶之上密布的乌云还是虚无……
所有的所有,都是虚无。
但这个世界是真的吗?物质世界……也有一些古老的法师称为“领域”。可他们都死了,死在数不清的世纪流转和王朝更迭中,只剩腐朽的白骨和晦涩的石碑在时间长河中不断流淌……
也许是真的。
这一切……寒冷与黑暗,都是真的。
但在这一切的虚无或真实之中,丽桑卓必须努力保持自己的……存在。
她身边的深渊张开巨口。她看到黑太阳吞噬了她的记忆和存在,但无论那张巨口吞掉多少,总是还有更多吃不完。
贪婪……暴食……蛊惑……堕落……
她低头注视着那颗独眼,早已不复存在的视力在那片永恒的黑暗中映衬出了它的模样。可怖、扭曲,几乎没有固定的形体;她蹒跚着脚步在冰层上缓慢挪动,却也是无尽的冰冷推着她不断向前……她意识到那颗独眼也在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