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嘉文四世有些意外,“埃尔德雷德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想应该不是。”
“那是……?”
“我之前得罪了缇娅娜。”
“缇娅娜啊……”听到这个名字,嘉文四世顿时感觉有些头疼。
缇娅娜·冕卫,如今的德玛西亚大元帅,也是冕卫家族的领袖……国王很器重她……
“那家伙可能有点难缠……但我会尽量帮你摆平她的。”对于那个女人,就连嘉文四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只是……或许他有点多虑了。
因为陈策并不是想让他帮忙做点什么——
“我的意思是……嘉文殿下,如果后面又发生了点什么,还请您假装没看见。”
陈策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嘉文四世一愣。
看着眼前这位“搜魔人”温和的表情,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
陈策也不多废话,又接着准备进行下一个话题——关于堕落天使·蒙面者·莫甘娜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训练场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五感敏锐的陈策当即指了下训练场入口处的方向,然后跃到训练场上方的环形顶部上挂着。
嘉文四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而一个气质威严的老人已经在卫兵的簇拥下走进了训练场。
能不报告直接进入皇子私人训练场的……整个国家也只有一人了。
皇子的老爹,德玛西亚的国王。
嘉文三世。
“父王。”嘉文四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行了个礼。
“训练得怎么样了?”这位威严的老国王手里拿着一根绿宝石权杖,身上的衣物不算太奢华却足够有气场。他的头发早已花白,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藏着许多岁月的痕迹。
陈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名声不错的老国王。
以及……他身旁的一位贴身侍卫。
嘉文四世的枪术导师、从诺克萨斯角斗场中解救出来的“死囚”……德邦总管·赵信。
他手里拿着一杆长枪,眼神锐利得可怕。
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周围的一切,警觉性和洞察力都极为强悍……
本想着稍微躲一躲就好的陈策果断再次使用了欺诈魔术。
“一如往常。”嘉文四世回答父亲的问题。
“那就好。”老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望向一旁的赵信。“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试试嘉文的实力……我希望他没有偷懒。”
“皇子殿下为人正直、训练刻苦,想来是一定有所长进的。”赵信对嘉文父子的态度十分恭敬,但并非“敬畏”——而是“敬重”。他们对他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情。
“那就再好不过了。”嘉文三世的语气很轻松,但脸上始终没有表露出一丝笑容——自他的好友巴雷特·布维尔过世之后,他就再没有笑过了。
“嘉文,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件事情……一件关于你的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父王请讲。”嘉文四世一头雾水。
老国王也不拖沓,当即直言道:
“从今天起,你有一位未婚妻了。”
【大元帅已向国王陛下提及此事。】
看着手里简短的信,搜魔兵团团长埃尔德雷德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而后,他将信件扔进了监狱里燃烧着的壁炉中。
灼热的火苗舔舐着脆弱的纸张,不出片刻便将这个“秘密”永久地封存在了一堆灰烬之中。
埃尔德雷德摸了摸腰间的布袋,大步走进监狱深处。
这座用以关押“黑魔法师”的监狱位于雄都的西南角,是一座幽深的地牢,里面的狱卒人数超过三位数,算得上是全德玛西亚看守最严的一座监狱了。
毕竟黑魔法师是这个国度里最可怕、最卑鄙的存在。
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
哪怕……就连埃尔德雷德本人也知道,其实这里的大部分“黑魔法师”都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
特别是那些最近才抓进来的囚犯——他们占了这座监狱的绝大多数。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甚至都并非来自雄都本土,而是从别的城镇押送过来的“危险分子”。
嗯……他们有没有犯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有魔法。
这就是原罪。
越是独特的存在,就越不被允许。拥有令人畏惧的力量,注定就要被畏惧的人们所排挤、攻击。
有些罪,是生来就有的。
就好像那些生来便位于权力巅峰的皇室……
“这不公平,不是吗?”
埃尔德雷德在地牢深处停下了脚步。在他面前,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黑魔法师”正虚弱地匍匐在地——仅隔着一扇可悲的牢笼。
“回答我……这不公平,对吗?”
“……”监牢里的男人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睁开了他无神的双眼。
“这不公平,真的。”埃尔德雷德替他回答了问题,语气里透露着一丝愤世嫉俗的意味。“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因你们天生不同,难道这就要成为处死你们的理由么?”
“我并不这么认为。你们只是有一些不一样……你们本身并不坏,对吗?”
“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可怜人了……他们什么都没做,只因被人发现一丝异样就烙上了‘邪恶’的印章,这是错误的……这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