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年轻人不要太年轻
“珀里斯警视，我有些好奇一件事。
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出动将这群情报间谍给一网打尽了，你们国际刑警是准备怎么处理他们呢？”
在银河队警卫组的看守所里，明耀忽然饶有兴致地朝珀里斯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此时以那位自称巴格的胖仔为首的五个情报间谍已经全部都被捉拿归案，分别被扣押在隔壁的几间房间里接受审问（同时充当这些新手搜查官们的实习素材），而没有分到实习机会的几名搜查官（毕竟一共就抓住了五个人）则是被明耀派去打发雷特，跟他到训练场那边讨论宝可梦对战相关的事情了，说道兴头上似乎还准备过两招。
在这看守所的大厅里，只有明耀与珀里斯两个人。
“怎么处理啊……”珀里斯捏了捏眉头，思索片刻后摇摇头，稍微有些尴尬地说道：“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好处理。
根据我对这些佣兵们的了解，他们虽然名号上是“间谍”，做的也都是些刺探情报的活，但行动起来却格外聪明而懂分寸，几乎都不会真的做些什么出格或者触犯法律的事情——比如亲自潜入到对方的公司总部里去偷取公章或者账目本之类的事情，他们其实是从来不做的，加再多的钱也不做。
对于那种真正老成的佣兵而言，他们虽然是在法律的红线边缘上跳舞，但却从来不会将脚给彻底踏进去——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样钱拿不了多少，却容易把自己整个人都给搭进去，性价比过低。
而就算他们真的采取了什么违法手段，也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痕迹都给清理个一干二净，让人完全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换而言之，除非抓到现行犯我们其实很难用法律程序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审判——这也是为什么福克斯金融的相关案件困扰了我们相当长一段时间。”
明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珀里斯的语气里带这些尴尬与窘迫，而这种窘迫其实是这个时代的公检法系统的不完善所带来的——毕竟这个时代别说监控摄像头了，连指纹技术正式提出并运用到探案中都没个几年，取证工作非常艰难，更何况是取这种老油条佣兵的犯罪证明。
“那这样的话，你们一般怎么做？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把他们通通都给放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没有警察会甘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盯上的犯人逃之夭夭。”
珀里斯摇摇头：“我们一般会先用其他确凿的罪名来将他们给关押住，比如非法入境、伪装身份之类的，关上个一两年，然后在这段时间里再去寻找合适的证物或者证人，直到有结果为止。
这种方法的效率不算高，但是却已经是相对而言比较实用的办法了……
唉，要说最好的方法、最好破的案子，那肯定还是抓那种现行犯，什么程序都要简单地多。我们警察内部都开玩笑说，能抓一次现行犯简直扬眉吐气，当场延寿十几年。”
“原来如此，得抓现行犯啊……”明耀捏了捏下巴，心里有了些想法。
片刻之后，他转过头去，笑眯眯道：
“这么说来珀里斯警视，我们认识都这么大半天了，我好像还没见过你的证件吧？
有吗？国际刑警证之类的东西。”
“啊，这个当然是有的。”珀里斯忙不迭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本子递给了明耀。
明耀接过那本子，仔细摸了摸瞧了瞧，发现这证件不仅材质用料极为讲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各种细节也非常充足，到处都是防伪证明，相当难以伪造。
他将那证件在自己的围巾上轻轻蹭了蹭，不动神色地说道：“我不是很懂，不过这种证件对你们国际刑警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吧？”
“是的，对我们来说，这种证件甚至比枪支都还要更重要。”
珀里斯的语气认真而严肃：“这证件不仅代表了我自己，还代表了整个国际刑警组织。如果丢失或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居心不良的人拿去利用国际刑警的影响力做恶事，所以我们从来都是把这些证件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
某居心不良的宝可梦联盟主席当场不尴不尬地笑了笑：“既然这么重要，那你们可千万得看好咯，绝对别丢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证件还给了珀里斯，自己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脖子：“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点想去找人唠唠家常……还请容我失陪一会儿，马上回来。”
——变身——
“所以说啊大人，我在这待了个把月了，啥事都没做，也就在村子里逛一逛、找人聊聊天而已，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不能因为我的职业是佣兵、看上去好像不那么像好人就把我抓起来啊，这不符合国际法的。”
“你还说你没干违法的事？”柳生枫子直接瞪眼道：“我们可是从你们的房间里搜出了你们的手绘地图，还有详细记录了各种情报的笔记本！”
“可是这也不代表我犯法啊。”巴格的语气无比认真：“我就是记录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把和本地人聊天的话给记下来而已，相当于写日记，这难道还犯法吗？”
柳生枫子顿时语塞，恨恨地咬着牙，一旁的奇鲁莉安却完全没有表示，说明他说的确实是真话。
看着巴格那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柳生枫子牙都快要咬碎了，她低声对着一旁的阿骏暴躁地说道：
“我可以把坦克臭鼬叫出来，然后一屁把这个死胖子给崩死吗？”
“虽然我也很想用长毛猪把他给冻成一坨，不过这里我劝你最好还是冷静，把精灵球给收起来。”
阿骏咧咧嘴：“你可别忘了，主席、教官还有组长都反复和我们强调过，暴力执法和动用私刑都是绝对禁止的。我们现在可都是半个政府官员，千万不能意气行事。”
柳生枫子翻了个白眼：“那我们怎么办？就继续跟这肥猪继续耗着？”
“只能再继续审问试试了，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东西呢——还有组织上规定过不准进行人格攻击的……”
看着少男少女两个搜查官拿自己毫无办法，巴格表情上是满脸无辜，但内心却是乐翻天了。
这群年轻人啊，还是太年轻咯！
巴格最开始还勉强算老实，对方问什么就自觉回答什么。不过在回答的同时，他肥胖的大脑始终都在飞快地运转，并且一直都留了个心眼来仔细观察这两个年轻人。
看得出来，他们似乎都是经过了相当严苛专业的训练，但是行为举止与语言里却都多多少少还带了一些僵硬与生涩，审话的措辞与技巧也略显失当，和巴格见识过的那种真正经验丰富的审问老手们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
并且，在确认对方真的很守规矩、不会轻易对自己实施暴力之后，巴格愈发大胆起来，充分发挥“我是流氓我怕谁”的职业精神，开始肆无忌惮地满嘴跑火车，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
虽然他们有那只叫奇什么的宝可梦来充当测谎仪，不过凭借巴格的头脑、经验与话术，他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在不说谎的前提下利用文字游戏将自己给摘出去，摘得清清白白的。
不仅如此，巴格现在甚至完全有信心能够反客为主，以被审问的身份来从对方嘴里套出点话来。
第七十二章 你在期待什么
巴格对自己的话术很有信心：连合众地区最专业的警察与最狠毒的地下恶人他都能忽悠过去，更何况两个看上去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
看我随便拿捏他们！
念到此处，巴格眼睛滴溜一转，悠悠开口道：
“两位啊，你们审我都在这审老半天了，我一直都那么配合，也没啥罪状，能不能走了啊？
就算不放我走，咱们歇一歇，唠一唠家常好不好啊？”
“想什么呢！”柳生枫子哼地拍了拍桌子：“你当我们傻子吗？联盟可是有规定的，别想着跟我们套近乎，老老实实交待你的问题！”
听着对方勉勉强强地说着其实并不熟练的官腔，巴格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知道我知道，不套近乎。
看得出来，两位都是严于律己的青年才俊，也难怪这么年轻就能不凭关系做到副组长的位置……”
“不凭关系?”阿骏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一个令人在意的关键词：“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