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已经远远离开,自然无人回答他,此时邪名产出速度有所放缓,但依旧没有减退。
李林嘴角泛起冷笑,转身向阁楼走去。
天色已经晚了,他要睡觉。
48 我们是时刻对抗疯狂的可怜虫
李林浑浑噩噩地起床,他昨天没睡好。
片刻后清晨冲上头顶的屎意让李林意识到该干正事了,于是一边唱歌一边从二楼楼梯往下跳。
被幼妹压了不知道多久的楼梯看上去摇摇欲坠,窗户也只是用木板简单地围住,墙壁和天花板上还破了个洞,李林打定主意等会得找人来修葺一下。
“今天开始我要自己上厕所,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小看我,宝宝巴士叫我上厕所秘诀,我等不急了我要上厕所噗哩噗哩噗哩噗溜溜溜溜溜......”
无论古今中外哪里人,上厕所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带些读物进去,一方面是为了消遣,另一方面则是预防忘记带纸,还能用报纸解决一下。
还没完全睡醒,脑袋有些空白的李林坐在马桶上,傻呵呵地打开了墨绿色桌面。
在看见墨绿色桌面的一瞬间李林大吃一惊,与此同时屁股肌肉下意识抽紧,导致被夹断的屎溅起了水。
墨绿色桌面上,十张邪名整整齐齐地环绕在李林身边,像极了监狱的牢房,或者套在脖子上的绞索,或者贞操带。
除此之外还有数张闪烁着暗淡烛光的秘氛。
李林亡羊补牢般一边擦屁股一边把秘氛拖到自己身边,一时间代表李林自己的卡片也同样被左右摇曳的烛光照得影影绰绰,一看就是神秘世界里数一数二的神秘人。
虽然邪名和秘氛都会引人注目,还有可能吸引调查自己身份的猎人,但是邪名有可能成为罪证,秘氛不会。
前者是货真价值的邪教魔怔人,后者可能只是一般过路小鬼,总而言之如果真有人想对李林做些什么,在秘氛完全消失之前是不可能的。
而根据李林在明日方舟世界得出的宝贵经验,只要他做出看似神秘的行动,就有可能会产生秘氛,在后期整合运动步入状态后,甚至完成了秘氛生产线,想拿多少拿多少。
做完这一切后,李林甚至都顾不上吃早饭,便一脸阴沉地出了门。
他知道本杰明那孙子住哪,也知道他在哪上班,而现在这个时候本杰明多半已经在报社工作了。
一个报社记者,作为源源不断的邪名生产机,这很合理。
作为一战后仍然在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大城市,维也纳占地甚广,时值冬日,料峭的寒风行于长街,往来的行人要么行色匆匆要么面色沉重,哪怕是李林这种有些特立独行的人,也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
李林拎着撬棍一路走来居然没有人认出他是神经病,可谓是维也纳人的失败。
不过这也和他满身秘氛有关,毕竟谁会去惹一个看上去很神秘的水管工呢?在李林原来的世界,据说只要随身携带一个梯子,无论是进电影院、学校还是女厕所,都不会有丝毫阻拦。
撬棍在这个时代同理。
本杰明工作的报社,同样是在维也纳西部的外城区,比起李林租住的房子要更加接近内城区,也更靠近南区的政治文化中心,毕竟一个记者能不能搞到大新闻,不仅要看他是否跑得快,也要看是否有条件和大人物们谈笑风生。
大约行走了二十分钟后,报社的三层建筑物出现在李林面前,隔着老远一股油墨味扑面而来。
李林在十字路口驻足,伸手佯作抠鼻屎实则对着寒风抓了一把,然后不动声色地把鼻屎抹到墙上,一面打开了墨绿色桌面,目光在桌面上一扫,看到了一张崭新的卡牌, 。
【刺骨的寒风】
【阻碍:严苛的环境阻挡着你的敌人。】
【影响:某种反响、共鸣、调和。很快便会消逝】
【性相:冬、刃。】
【寒霜行于此地。】
在卡牌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时钟图标,象征着这张卡具有时效性,随着时间推移也会逐渐减退、消逝。
反正不要钱,多少薅一点。
直接冲进去肯定不行,此时正值一战之后,奥地利的好兄弟们个个都是武德充沛的退伍老兵。就在李林思考要不要去本杰明家看看时,一个人从报社走出,在看见李林后眼睛一亮,快速朝他走来。
“你就是‘猎人’先生?幸会幸会,我是艾伦·狄更斯,《多瑙河日报》的特约记者和供稿作者。”
来人大约三十岁,有一双好看的绿色眼睛,厚礼帽下灰色的头发微微卷起,鼻梁上夹着一副夹鼻镜,咖啡色毛呢厚大衣下是一件同色的马甲,身高接近一米九,当他靠近时有一股浓郁烤烟草气味扑面而来。
《多瑙河日报》就是本杰明所供职的报社中,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在李林身前站定后狄更斯搓了搓手,吐出一口白气。
“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听过你的名声了,不瞒你说,有相当多的供稿者用你为原型编出了许多故事,很是赚了一笔钱。前一段时间你一直没有出现,可让我们的好朋友们等急了。”
居然拿自己的故事骗钱?虽然李林作为穿越者没有前身的记忆,但是一提到钱就兴奋的李师傅开始有些义愤填膺了。
狄更斯无奈地耸了耸肩:“昨天我们的记者在下班后喝醉了酒,莽撞地拜访了你的住宅,似乎受到了些惊吓?”
李林斜眼看他。
狄更斯自然地笑了笑:“毕竟从今天清晨开始,我们可怜的本杰明就一直在抱怨这件事情,还对此添油加醋地炮制了好些夸张的文章,不得不说那些东西虽然没有半点故事性和艺术性可言,却非常的抓人眼球。”
“对了,不找个地方坐坐吗?”狄更斯顺理成章地提出邀请,毕竟两人顶着冬日寒风站在十字路口聊天,实在过于令人难熬。
李林没有理由拒绝,反正他不买单,更何况身上的钱都是敲诈来的。
报社的对面是一家咖啡馆,推开玻璃门后暖气令人昏昏欲睡,苦涩的味道却又相当提神。狄更斯把自己的厚礼帽挂到衣帽架上,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猎人’先生想喝些什么?”
“猫屎咖啡不要猫屎,多多滴放糖。”李林面无表情答道。
那不就是咖啡多加糖?而且猫屎咖啡的价钱......狄更斯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似乎有些忍不住吐槽的欲望,不过供稿作者的职业水平还是让他遏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两杯咖啡,一杯加奶油,一杯多放糖。”
将咖啡放到李林面前后,狄更斯施施然落座,面带微笑地开始了被中断的谈话。
“‘猎人’先生,你的身份一直很神秘,现在你身上的气质似乎更加神秘,如果不是我上一次外出取材时凑巧见过你一面的话,就算站在面前也无法认出。”
李林瞪着一双死鱼眼。
狄更斯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刷刷刷写了一个数字。
“鄙人虽然不知道‘猎人先生’是否寻找到了目标,不过就算你已经得偿所愿,触手可及的钱总是好的。”狄更斯像是怕李林误会般地补充道,“当然这只是个小小的委托,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展开长期合作。”
“什么委托?”李林喝了一口甜的发腻的咖啡,眼前一亮。
狄更斯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一篇长期连载故事。关于一位行侠仗义的‘猎人’。当然这篇故事中不会出现任何的真实地名,人名,但它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您。”
“吼啊。”对此没心没肺的李林答应得一点负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