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2 / 2)

好在李林的墨绿色桌面似乎来头不小,而年更是漫宿中的显贵。

比他们位格更高的存在没有那个闲功夫来堵他们的路,比他们位格低的更是飞快退避开去,生怕挡在路前被直接碾成碎片。

在李林和年穿过星光之墙的一瞬间,他们的灵躯显现出不同的模样。

年的身躯从小小圆圆的团子骤然拉长,在金铁的铿锵声中重新变成了那个白发红角紫瞳的少女。

李林的灵躯要比年怪诞地多,他的人形在穿过星光的一瞬间坍缩下去,随后从坍缩的奇点中喷薄出无数金属——这些金属和机械被某种力量拘束在一起,随后彼此铆合,衔接,形成庞大的杠杆和齿轮机关。

这些机械结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半人大小的球体。

“我是个球?”李林表示很愤概,进入漫宿后他和年的状态颠倒了过来。

不过愤怒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李林很快感受到了某种新奇感,他环绕着年啧啧称奇:“你看我像人吗?”

“我看你像是个身高一米四五后面有九条尾巴的金发女仆狐狸小女仆。”

年打了个哈欠,和李林一起相拥着在钴蓝色的光中越飞越高,最后轻飘飘落在荒草丛生的神殿前。

其他人都没有被召集,只有一直留守在这里的雷电真出来迎接他们。

李林轻啧一声,雷电真在提瓦特的时候就是宅女,在这里也当宅女,真是令人泪目的工匠精神。

倒是雷电真对李林的灵躯有些震惊,大概是她从来没见过李林的这幅样子。

“这就是第三印记时的你。”

年转身对李林说道,蓝紫色瞳孔里满是笃定和了然,“所有的超凡者在进入第三印记时都要做出一个选择,是愿意在这个阶段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解答雄鹿之门提出的谜语,成为一位在漫宿中有资格堂堂正正向上攀登的通宵者......”

“还是放弃这个机会,任由飞升的欲望吞噬自身,被虚源司辰·扶摇蜘蛛的野心所感染,灵躯异化,最后彻底作为异种穿越漫宿的门,从而抛却旧的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长生者们会说,不成为通晓者,就永远丧失了穿过三尖之门的资格。

只有被获准知晓漫宿真正秘密的通晓者,才能藉由司辰的触碰控制住异化的灵躯,从而走完飞升之路,堂堂正正地进入漫宿,成为长生者。

“妈的,格里比那个老家伙怎么还不爆金币啊。”李林表示迟早要刀了看守雄鹿之门的格里比。

雄鹿之门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看守这扇漫宿之门的存在,是名为格里比的巨大雄鹿,他曾是漫宿中最早一批的通晓者,也是古神们的具名者,在新司辰和古神们的战争中被摧毁了身体,只剩下他的脑袋。

李林对此的形容是漫宿伍子胥。

失去了床第之欢的能力,也丧失了移动的能力,格里比的心态就多少有点变态了——这就好像中国古代的东西厂太监们,生理上的残疾带来的是心理上的变态。

格里比受限于司辰的律令没有办法攻击通晓者们,但他却掌握了打开雄鹿之门的权柄,除非新晋的学徒能够回答出格里比关于漫宿的谜语,否则格里比就不会打开门。

自历史发端开始,不知有多少天资聪颖的学徒在格里比这个老谜语人面前折戟沉沙,他们有的在雄鹿之门前蹉跎一生,有的干脆直接放弃了飞升专心侍奉教团事务,有的直接失控,成为了走邪道的异种。

司辰们似乎对此也乐见其成,祂们干脆把这当作了一种考校机制——能回答出格里比谜语的,必然是亿万里挑一天纵之才,而收纳这样的聪明人成为长生者,漫宿只会更加强大。

“有关系户吗?”李林不死心地问道。

“答案是肯定的。”年耸耸肩,“但对于司辰的血裔们来说,这雄鹿之门也算不上阻碍。”

年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李林:“其实你也完全没必要担心,因为庇护你的司辰是双角斧。”

“格里比,就是双角斧的具名者。”

292 出来猜谜!

事情顿时间变得欢乐起来,密教总部里也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当你准备努力科举,却发现有人凭借着关系走了后门,这时候一定会异常的义愤填膺;但当你自己就是关系户时,这一切都变的是那么的人情化和合情合理起来。

“甚至还不止如此。”年循循善诱地说道,完全看不出她像是在拱火,“我问了巴尔多梅人和坩埚公,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收到司辰的宠爱。”

“简直,你就像是双角斧的亲儿子一样。”

如果这是个游戏,那么李林现在头顶应该有个金光闪闪的称号:双角斧的亲儿子。

一瞬间发现自己原来背靠大山,李林顿时变得狗仗人势趾高气扬起来。

他在毫无背景的状态下都敢胡作非为,而现在一朝知晓自己是双角斧庇护的对象,那更是无法无天起来。

“等等,我记得双角斧似乎是阴性司辰来着......”李林思绪逐渐飘远,思想开始滑向不可逆转的深渊里。

年一看就知道李林又想歪了:“要不我们先去雄鹿之门看看?”

在漫宿里,拥有权限的长生者要去往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通过聚点进行中转,简单到就像是在美国路边的便利店买一把枪一样。

通常情况下,聚点仅属于司辰和具名者们,而年由于受到所有铸相司辰的钟爱,也被赋予了藉由聚点旅行的权能。

模糊的马赛克状物质从年的手臂上升起,随后愈来愈多重重叠叠,漫宿中的空间和时间本就一直在变换,年的意志则框定了一个具体的空间,而后时间也被确定下来。

这就是铸的应用——年铸出了一个空间的临时支柱。

从空间的另一头,传出了钴蓝色的光,这象征着前往漫宿中轴聚点的路已经被打通。

年拉着李林的“手臂”,一同穿过了已经被拓宽加固的空间通道,在那一瞬间周围的光似是突然停滞了,变成了凝固的雾,在意识中呈现瑰丽怪诞的形状。

漫宿没有前后左右的方向,但有上下的相对概念和作为尺度的中轴。越是向上便越是靠近辉光,而越是向下则越接近死亡,据说在最下方的地界里,就连死亡这一概念也会死亡。

而聚点,实际上就是漫宿的子午线,偷偷进入此中的愚蠢学徒会在聚点不断变化的形状中迷失、失控,倘若遇到司辰经过,那等待他们的不会是荣宠,而是直视庞大神秘带来的死亡。

好在他们这次既没有遇到具名者跳出来拦路,也没有司辰出来秀存在感。

穿过聚点只是一瞬间,当钴蓝色的光散去时,面前的场景已经变换成一片荒草丛生的原野,枯黄色的草叶在风中颤抖着摇曳,一条崎岖的小路蜿蜒着向山上蔓延而去,在荒原的尽头,隆起的山丘上,矗立着一对巨大的金色鹿角。

这条小路空旷无人,看似漫长,实则转瞬即至——漫宿中的一切都是处于主观想法而存在的。

一扇门就突兀地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按道理说,四周空旷无际,没有这扇门也可以从别的方向绕过去,但这是痴人说梦,无论怎么变换方位,这扇门都恰如其分地挡在面前,就连“绕过去”这种想法也荡然无存。

当这扇门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学徒心中都只能剩下一个念头:打开它。

但这可能吗?

钴蓝色的光像雾气一样在眼前飘荡着,从满是伤痕的门上飘过,巨大的带血尖刺鹿角横在门前,作为路障,门前的地面凹陷下去,一只如同小山大小的腐烂头颅卧在坑中。

这是一只金色的鹿头,他的下颚碎了,但即便如此他的体积还是几乎和这扇门等高,两只鹿角应当是在很久之前就被砍下,但现如今鹿头腐烂的头顶依然在汩汩地流着炽热的血。

这就是具名者格里比,他曾是双角斧的具名者,虽然避免了死亡,但从有历史以来他就一直躺卧在这里,忍受着无法形容的煎熬,这是对他在肉石之战中战败的惩戒。

并且不仅仅是他受到了惩戒,漫宿所有的门关都因战败而垂泪,至少雄鹿之门就和格里比遭到了相同的命运——它很久之前便遭破损,其伤痕至今也未愈合。

浓郁的雾气遮住了他腐烂的面孔,作为漫宿最古老的一批通晓者,也是大战之前硕果仅存的具名者,格里比还是要面子的,但即便如此,那双哀伤的金色眼瞳还是像明灯一样注视着李林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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