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边马上就要埋起来了,我能把它移植到外面吗。”绫波丽问。
“严格说来不算埋就是了。”美里指着Geofront(地下世界)中心,已经将NERV总部大楼一带遮住的施工中巨大混凝土圆顶封印。
“等到那个完成,这一带也会用天花板盖住,已经没有采光设施,阳光也照不进来。这里会成为封锁区域,并在上头兴建新的总部设施。”
虽然不久前这里才发生过令世界瞩目的大战,但NERV仍然还是要在原来的旧址建立新的总部。甚至发挥最开始宣传中第三新东京市原本应该有的效果——即,成为新的日本首都。
这也意味着NERV将真正从特务机关转变为国家政府。
“对吧,所以要移到地上。”绫波丽回答。
“真嗣他怎么说?”美里问。
“他说随我高兴,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毕竟属于你的人生真正的开始了——碇真嗣在那句话后面还补了这么一句,但绫波丽没说出口。
死与生是同等的,绫波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更没有意识到属于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将会无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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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的雾气中,折射着夕阳的暖黄色彩,坐在车厢里的碇真嗣享受着此时的宁静。
对于自己突然出现在车厢里,碇真嗣没有任何紧张。只是对这个场景稍微有些迷惑。
无论是红色或者蓝色的沙滩,还是世界的十字路口,又或者螺旋向上生长的巨树,碇真嗣都能够理解其背后蕴含的意义。但只有这里,这节完全看不到尽头的车厢,碇真嗣不明白这样的心象风景究竟映射着什么?
直到隐约间,仿佛沉闷雷声般的响动从远方传来。
碇真嗣的目光不禁探向车窗外,只见银白色的细线出现在天海交界处,看起来像是海面上镀了薄薄的一层银。那其实是接天的大潮,潮头举着滚滚白浪。
远处来自第三新东京市的警报浩荡激扬,但在这潮声的面前,却只是被包容着纳为自己的一部分。
潮峰接近,碇真嗣开始是俯视,然后渐渐地抬高视线,大海在他面前卷曲起来,数百万吨海水筑成巨墙迎面推来。这一刻碇真嗣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自己的心跳。
黑色的浪潮和钢铁水泥的城市撞击,却是城市破裂,诸世浮屠。
“很壮观吧。”自己的身后传来男孩轻轻的叹声,“回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生活在过去,存在于现在,却能影响未来。”
碇真嗣回过头,与阴翳中的自己四目相对。
与上一次那满车纷杂吵闹的许多个碇真嗣不同,眼前的他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带着自己完全没放在心上的随身听,安静的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而且车厢里空着那么多排长椅,他偏偏坐在自己身边,像是在等他醒来。
碇真嗣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着看着九天的云层仿佛龙吸水般垂落到海面,看着第三新东京市沉进海底,时间慢慢地流逝,仿佛两个看电影的人,又仿佛一个人在看电影时的不同视角。一个坚毅,一个柔和。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碇真嗣说。
随着叮咚的响声,电车到站。碇真嗣回头看着一样一直坐在阴翳中的少年,无论来过多少个碇真嗣,好像只有他自始至终坐在那里。
他没有想太多,转身走出车厢。
——箱根,职员公寓。
碇真嗣觉得自己正躺在海浪之上,阳光如一双美艳少女柔软的手,正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身体。
但现在应该是现实了吧。
碇真嗣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此时的自己就在床铺下面的过道,抱着枕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葛城美里把自己踢下去的,同时踢下去的应该还有绫波丽。
之所以说是应该,因为碇真嗣只能看到正对着自己的半只脚,自己和她以颠倒的姿势共同躺在床铺下的过道,但通过脚碇真嗣仍然能够判断眼前的脚的主人是绫波丽。
因为只要绫波丽会迎合自己的喜欢,而在睡觉的时候穿着袜子。
碇真嗣尽情的把绫波丽的这只穿着袜子的脚闻了又闻,然后拽下她的袜子,一只干净、秀美、柔软的香足展现在眼前:粉红色的脚掌泛着滑润的光泽,修剪整齐的趾甲让碇真嗣确定脚的主人就是绫波丽,因为这趾甲正是自己给她修剪的。
五个细长的脚趾整齐的并拢在一起,细密柔和的趾缝,五粒红润嫩滑的趾肚,那幼嫩的淡红色的趾肉就像重瓣的花蕊,姣妍欲滴。脚掌上隐约可见的纹理间散发出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和着微弱汗味的肉香,鹅蛋般圆滑细腻的润红脚跟由足底到小腿颜色逐渐过渡到藕白色。
温热的脚底板带着脚汗湿津津的,微微发粘,泛着潮红的脚掌由于出汗的缘故及其柔软,从脚掌到脚心颜色渐渐由细腻的肉红色转为极浅的粉色,五粒脚趾几乎是透明的粉红色,像一串娇嫩欲滴的葡萄,抚摸她脚掌的感觉就像抚摸婴儿的脸,整只脚柔若无骨,把它贴在脸颊上,那温热,细腻,滑嫩,润泽的感觉让人感觉……足控真是太棒了!
碇真嗣把鼻子凑到那五颗欲滴的葡萄前,一股独属于这个年龄段少女特有的温热的肉香飘进大脑,那趾缝间泌出的细密的汗珠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微小的钻石镶在粉红色的绸缎上。
他伸舌头舔了一下她那长长的细嫩中趾,馨香气味顿时弥散开来,孤独的美食家碇真嗣确定食材的优良后以专业人士的严谨态度微微颔首,直到另一只脚从上方探进他的视野。
“为什么不开动呢,我的脚不行吗?”葛城美里的声音从床铺上方响起。
被现场抓包的碇真嗣内心没有任何紧张,他平静的朝着上面坐起的葛城美里编织着话语,“因为你的脚酸。”
“哈?你还拿旧目光看着我,我昨天洗干净的!”葛城美里踩了踩碇真嗣的脸颊。
“早上吃什么?”碇真嗣也不睡了,将自己的空调被盖在绫波丽的身上,“睡这硬地板,有本书压在下面咯着我腰疼。”
“转移话题在我这里没有用哦,你为什么不肯吃我的脚?”葛城美里伸出双腿勾住碇真嗣的腰,不让他离开,“你以为你走得掉吗?”
“那好吧。”碇真嗣面无表情,掰开葛城美里的大腿后,坐在床上掏出自己的手机,“你得先等一会儿。”
“你干什么?吃东西前要看什么东西吗?这也是贵族的仪式感吗?”葛城美里好奇的探过脑袋,看着碇真嗣打开应用商店。
“不,我先下个方舟。”
近一个小时之后,明日香才打着哈欠从另一边的床铺过道里起身,一边嘟囔着葛城美里的睡姿太难看了,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再也不要跟她一起睡觉;一边看着这边的值班表,问早上吃什么。
“我不太想做早饭,咱们洗漱一下,去第四区吃饭吧。”碇真嗣说。
“太远了吧,不太想动。就在楼下吧。”明日香随便套着碇真嗣的T恤,刷着牙,转身走进卫生间。
2015年的夏末秋初,也是碇真嗣来到第三新东京市的第四个月。虽然已经开始迎接秋天,但是此时的天气仍然还处于酷暑的最后环节,天气热的只有外面嘶鸣的蝉还有力气喧嚣。
虽然安静祥和的外表下还隐藏着使徒来袭的危机,但随着使徒的陆续讨伐,使徒出场的间隔也越来越长。刚刚迎击鸟使徒结束之后,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迎来最后的一位使徒。
德国汉堡,黑色的殿堂深处,简朴的没有摆放任何装饰品,群聚一堂的老人们正襟危坐,为首的正是人类补全委员会的基路会长。
“根据死海文书的记载,只剩下两个使徒了吧。”长桌左侧的老人慢悠悠的声音,好像一切都不值得放在心上。
他有着典型斯拉夫人的长相,鼻窄,唇薄,直颌,面部轮廓清晰,他那高大的身材在整个魂之座成员中都算瞩目。
但他的脾气和他的语气并不匹配,在那片东欧平原的人们听到他的声音,无论他高声或者低声说话,语速急或者缓,听他说话的人都得战战兢兢。
无需多言,长桌前的老者们都明白他的意思。
使徒结束之后便是人类内战的开始,如何履行神赐予的义务,以什么的方式完全进化补全,这个分歧带来的可能是世界大战。
作为世界背后的掌控者,SEELE并不惧怕任何势力的挑战……本应如此,但这个世界的特务机关NERV,却是比预期稍微超出规格。
如果能和平解决自然最好,但如果战斗打响,他们也要做好准备。